▲特朗普曾形容哈利是「美國人的電單車」，結果卻率先扯白旗投降，令侵侵震怒。
「一切都為了自由，自由屬於所有人」。這是作為自由、愛國及反叛等「美國精神」象徵之一的世紀老牌電單車哈利．戴維森（Harley-Davidson）的最新口號。隨着美國總統特朗普決意挑起全球貿易戰，今年三月開徵鋼鋁關稅，哈利因成本上漲已備受壓力。到上月底，哈利再遭歐盟報復，將原本6%的關稅大幅增加至三成一，相等於每部哈利電單車要平均加價兩千兩百美元。
雖然特朗普曾形容哈利是「美國人的電單車」，集團為求自保，決定搬走部分美國生產線，招來侵侵怒轟「率先扯白旗投降」。不過，哈利的舉動正反映部分美國廠家的厭戰心理，「扯白旗」事件或陸續有來。
撰文：韋寧
其實今年三月總統特朗普開徵鋼鋁關稅後，投資界已指出鋼鋁都是生產電單車的重要原材料，因而推算哈利今年的生產成本將因為關稅急增2000萬美元，相等於1億6千萬港元。
▲美國今年三月宣布對進口鋼鋁徵收重稅，引起多國不滿。
雪上加霜的是，歐盟上月底為報復美國挑起的貿易戰，對美國多種產品加收報復關稅，當中包括哈利旗下的電單車。歐盟的關稅令哈利每架電單車平均要加價2200美元。以一架電單車售價10多20萬來說，足以令不少准買家「縮沙」。
早年曾經有市場調查指出，美國人最願意拿來紋身的美國商標，哈利電單車排名第一。現實是哈利的電單車近年在美國的銷售每下愈況。去年僅賣出14萬8千輛電單車，相比2012年，跌幅達8.5%。
相反，哈利同期在歐洲的銷量卻增長2400輛，升幅達7.4%，成為集團全球第二大市場。這個趨勢迄今未變，今年第一季哈利的美國銷售額按年急挫一成二，包括歐洲等主要市場的國際銷售則微升0.2%。
近年依賴海外市場
其實，美國市場近年對電單車的整體需求下跌，只是哈利的跌勢比較急。歸根究柢，是集團電單車的形像太過「老餅」，客戶基礎日漸老化。而新一代美國人對大型電單車不再趨之若鶩，是哈利在美國的銷售愈見疲弱的主要原因。
為求生存，踏入廿一世紀，哈利積極開拓海外市場，尤其是歐洲，結果頗見成效，海外銷售比重由2004年不足兩成，大增至現時約四成左右。可是，正當公司打算大展拳腳之際，一場關稅貿易戰打亂了其如意算盤。
現時哈利電單車運往歐洲銷售，只須繳付6%關稅。歐盟已經表明為報復美國加征關稅，有關稅率將調高至三成一，即加幅超過4倍，意味哈利每年要承擔9千萬至1億美元的額外關稅。
哈利已表明無意將額外成本轉嫁歐洲消費者，以免削弱在當地的競爭力。另一方面，股東當然不想支付巨額關稅，結果管理層決定將部分生產線外移，企圖迴避貿易戰火。
特朗普對哈利率先做美國第一個「逃兵」口誅筆伐，猛烈批評它未戰先降大扯白旗，又威脅會向這家百年老店徵收重稅。市場人士指出，從特朗普的反應，哈利的行動已擊中他的死穴。一旦其他美國企業紛紛效法，勢將衝擊美國的就業、資金以至開發和科研。
美國汽車業厭戰
▲哈利行政總裁馬修列瓦提奇撤廠的舉動，反映部分美國廠家的厭戰心理。
哈利做「逃兵」其實早有前科。公司早年曾因為要避開印度和泰國的百分
百關稅，決定在兩地建立生產線。如果有留意，哈利其實早於貿易戰爆發之前，已經關閉位於美國堪薩斯的工廠。
事實上，哈利撤廠的決定，某程度上反映美國企業對貿易戰的厭惡和憂慮。代表日本豐田、德國福士、寶馬（BMW）和南韓現代等大車廠的環球汽車生產商會已提出警告，若華府加征關稅，當地車價就會上升，影響汽車銷售，屆時就會波及美國汽車業的職位大量流失。
即使美國本土汽車生產商同樣擔憂。包括通用汽車和福特在內的汽車生產聯盟批評加征關稅是一大錯誤。若華府堅持把關稅提高至25%，不但迫使每架汽車要平均漲價5800美元，還會影響美國電動車和無人駕駛汽車的技術開發。原因是高關稅會帶來高昂額外成本，令美國在開發新技術方面失去優勢。
▲包括通用汽車和福特在內的美國汽車生產聯盟批評加征關稅是一大錯誤，擔心會令美國在開發新技術方面失去優勢。
哈利轉移生產線，反映貿易戰風險已經從「口水戰」提升至實質經濟層面。早前特朗普威脅會向歐洲進口車徵收高達兩成關稅後，法國財長勒梅爾表明歐盟會奉陪到底。貿易戰無疑損人而不利己，尤其是當參戰各方勢均力敵的時候，隨時會「攬炒」收場。
受惠兩次世界大戰
哈利並非一般電單車。它不僅是商品，其商標更曾是上世紀美國人的圖騰，代表着狂野、奔放、自由與不羈。相信這是威廉．哈利（William Harley）和亞瑟．戴維森（Arthur Davidson）兩名好友於1903年創立這公司時始料不及。
早期的哈利發展迅速。受惠於第一次世界大戰軍方對電單車的需求增加，為公司的根基打好基礎，並於上世紀二十年代，躍升為全球最大電單車廠。其後一場經濟大蕭條，幾乎把公司打回原形。幸好憑着靈活的生產策略，終於熬過難關，成為兩間倖存電單車廠之一。
二次大戰爆發後，哈利再次受惠，生產大量軍用電單車。公司的強勢一直延續至戰後。在嬰兒潮一代，哈利的電單車大受歡迎，被視為擁抱自由的象徵。 1991年上映的大熱電影《未來戰士續集》，主角阿諾舒華辛力加便駕駛過一輛哈利。但花無百日紅，哈利由「年輕」變為「老餅」，已不再是美國新生代的寵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