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国华裔痛失亲人:让这个离死亡最近的地方多一点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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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智苏

医院大概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在这里,医患双方时时刻刻都面临病痛和重大生死考验。这里发生过奇迹,也有许多无奈。最近,一名加拿大华裔就在这种无奈中痛失亲人,但她的经历也在日后激励着她成为一名富有人情味的医师。

哥哥Stanley被诊断出患有癌症的时候,加拿大华裔Vivian Tam(下称谭小姐)就想要成为能帮助他面对疾病和健康护理系统的那个人。

虽然谭小姐当时已经是McMaster大学一名年轻的医学院学生,虽然她陪着哥哥赶赴医疗预约,在医院中也守护在他身边,但谭小姐还是感到十分无助。

在《白衣魔法》节目中,谭小姐对Goldman医生回忆道:“作为一名医学院学生,你知道得足够多,所以担心;但你知道得又太少,真正与疾病相关的你都束手无策。”

Stanley已在2016年死于伯基特淋巴瘤,但谭小姐逐渐意识到,Stanley会在她今后的学习和工作中继续指引着她。

医生冷漠疏离,造成被抛弃般的孤独

就在Stanley诊断期间,谭小姐正在McMaster学习以患者为中心的医疗模式,以及如何做一名有同情心的护理师。但她看到哥哥接受治疗时的场景,与自己在课堂上学的往往正好相反。

谭小姐说,医生在诊断时经常是速战速决:“医疗可以是一场非常缺乏人性的体验,尤其是当我们让患者穿上病人的衣服,只用一句话概括他们这个人…比如,‘40岁,胸痛’,或者‘80岁,肠道疾病’。我认为,Stanley经常感到自己对于过来看他的医生们来说,就是那一行总结语而已。”

“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24岁得了癌症的人,但事实上他的存在远远不只是癌症。”

当年的谭小姐如今已经成为谭医生,作为一名实习医生,她想告诉其他医生们,哥哥Stanley不只是一名癌症患者,他还是冰球粉丝,喜欢在当地冰球场打球;他是一名会计师,为了考取CPA,他住院时仍然坚持学习;他的毕业证是让人送到病床边的。

Stanley在世的最后几天,对谭小姐日后行医的方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有一件事,让谭小姐至今记忆犹新。

当时,一名癌症专科医生来到病房,不带任何感情地告诉他们,Stanley的化验结果显示他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谭小姐回忆道:“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这名医生。”

这名癌症专家对病人疏离冷漠的专业态度,让谭小姐感到仿佛被人抛弃一般得孤独。

“如果能让我们知道,我们的专科医生会想着我们,想来看看我们过得怎么样,这对我们来说会很特别的。但我们没能和这个医师说上几句话,无法和他诉说哥哥的死意味着什么,或者如何面对与哥哥在一起的最后几小时。”

哥哥去世后才一个月,成为医生的谭小姐就第一次面临给病人传达坏消息的任务。而这一记忆也塑造了她与患者家属交流的方式。

让医院多一点人情味

当时,谭医生正在急诊室工作,一名老年患者卵巢里有肿块,很可能是卵巢癌晚期。而谭医生必须将这一坏消息告诉病人。

“非常困难。在进入病房前,我努力搜集了许多有关卵巢癌的信息。”

当谭医生来到病床边,她发现病人和她的女儿已经在等着她,一层薄薄的帘子将她们与忙碌的急诊室隔开。

看见患者及其家属的第一眼,谭医生就意识到,她们需要的根本不是有关癌症的科学事实,而是简单的人类共情。

“她们需要有人理解她们正在经历难以承受的事情,理解这是一则改变人生的诊断。”

谭医生将诊断告知这个病人及家属后,三人相拥而泣。此事让谭医生意识到,她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是“在那一刻陪伴她们”。

在这困难的情感交流中,谭医生一直想着已故的哥哥和他所遭遇过的一切。

“我知道他当时希望我做什么,但我也在想,如果他是我,他会怎么做。”

谭医生说,在哥哥的影响下,她作为医生的目标是永远把患者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而“不是一句话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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