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族高危:結核病猛於虎 危害超艾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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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核病在加拿大發病率遠遠低於亞洲。資料統計,90% 確診為肺結核病患者都是在加拿大以外出生,多倫多每年約有多達300宗肺結核個案,大部分患者是從多市及加拿大以外地方感染,士嘉堡區則是肺結核病高發區。因此,及時發現肺結核病,以及及時進行隔離醫療顯得更為重要。本報記者 文琪

多倫多聖米高醫院(St. Michael’s Hospital)專治肺結核的傳染病專家柯漢醫生(Dr. Kamran Khan)曾經作過這樣的研究,他從移民部獲得2002年1月2日至2011年12月31日抵達安省約100萬名新移民的資料,與安省衛生廳同期需要上報疾病的資料庫進行分析,結果發現這10年期間,安省共診斷出超過6,000宗肺結核個案,在這些研究取樣中,近九成的患者在加國以外出生。

王薇收到的政府通知中的結核病介紹

為何偏偏選中我?

也許有人會說,我移民前已經做過肺結核檢測,完全不用耽心。這種想法也是錯誤的,因為隨着來往亞洲、也就是肺結核高發區旅客數的頻繁增加,肺結核的傳染變得更加猖獗。

今年4月27日,安省尼亞加拉地區有一名18歲中國留學生被驗出患有肺結核,據稱這名留學生去年9月已經開始出現病情,直到今年2月份才求醫,其時已經咳出血,為此該校49名師生需要緊急進行測試,結果至少有8名學生和4名教師被發現對TB皮試呈現陽性發應。

今年6月,位於多倫多布爾街東(Bloor St. East)一所商廈前後發現3名肺結核者,多倫多公共衛生局副醫務總監雷亞(Dr. Elizabeth Rea)表示,3名患者分別隸屬不同公司,而且在不同樓層工作,唯一共通點是3人經常在大廈外聚集吸煙,為此,多倫多公共衛生局(Toronto Public Health)向在大廈內工作的人士發出通知,要求他們接受肺結核檢測。

柯漢醫生呼籲,加拿大人要免受全球日益猖獗的肺結核威脅,包括高度抗藥性幾乎無法治療的肺結核病,政府必須有針對性地加強對肺結核高危人群進行監控和檢測。

《加拿大都市報》日前收到讀者王薇(化名)發來的訊息:她收到一封來自政府的信件,告知她有可能與一位正在傳染期患有活性結核(active tuberculosis)的病人接觸,並懷疑她有被感染的風險。為了及時確定她是否患病,信中要求她去做結核菌素皮膚測試(tuberculin test,skin test),並附了一張醫療表格,要求王薇的醫療保健機構提供者填寫,並在四周內通過傳真或信件發回給約克區公眾健康中心。

王薇在一家大型公司工作,家中有家人以及小孩。儘管只是有被傳染的風險,她依然擔心自己的狀況是否會影響周圍的人。王薇告訴本報記者:「我每天的工作中接觸很多人,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和什麼人在哪裡接觸,就有了感染肺結核的風險。起初我以為這封信是詐騙的東西,但是看到我的地址、姓名都清楚在列,我很驚訝,政府怎麼知道我和誰接觸了?我的隱私有沒有受到保護?」

對於王薇的疑惑,約克區公眾健康、社區和健康服務部經理Martina Cuillerier在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表示,王薇之所以會收到信件是因為約克區政府衛生健康部門會調查所有確診和懷疑(suspected)患有結核病的案例。「我們有這個責任去調查。結核病人通常有結核病的體征和癥狀(signs and symptoms of TB)。當他們檢查有陽性結果,就屬於活性肺結核病人,有傳染性。約克區政府會跟進這些個人,進行一系列的面試,進一步搜集信息。包括他們接觸了誰、去了哪裡。任何從公眾健康角度來看重要的信息,我們都會取得。這是根據安省衛生和保護推廣法案(HPPA,Health Promotion and Protection Act)的規定去做的,該法案要求我們調查患有活性肺結核疾病、傳染性疾病的病患。」

西園醫療保健中心(West Park Healthcare Centre)結核病服務部主管Sarah Brode博士在接受《加拿大都市報》記者專訪時表示,結核病被視為需要報告的疾病(reportable disease),醫生必須把已經確診為患有結核病的病患信息發送給當地衛生部門。當地衛生部門會取得患有活性結核病病人的信息,然後進行接觸調查(contact investigation)。

Brode指出,這項調查針對那些患傳染性的活性結核病的病患。「面試中,會問到病人在哪裡住、和誰住、在哪裡工作或上學、在哪裡社交等,並把這些地址一一記錄在案。病人還要告知在這些地方分別停留了多久。通過這個記錄,衛生部門的工作人員可以根據這些信息決定在某一時間段里,哪些人可能有被傳染結病的風險。他們會發送一封信給這些可能被傳染的人。比如在一時間、同一地方工作的人,或者去同一所學校的人,告訴他們他們可能暴露在結核病中。」

Brode有許多參與公眾健康方面關於肺結核病的相關工作經驗。她說,「加拿大衛生部(Health Canada)有一個分支,專門處理結核病以及傳染病方面的工作。他們負責減少社區中結核病,已經幫助已經患病的病患。結核病有兩種形式:潛伏肺結核感染(latent TB infection)和活性肺結核疾病(active TB disease)。「大多數人感染的都是潛伏肺結核。那意味着的確有結核病細菌在你的身體里,但是他們像睡著了一樣,不是活躍的。或者你的免疫系統可以控制它,所以那些細菌不會擴散,不會讓人感到難受,也沒有任何癥狀。這個人也就不能傳染給別人結核病菌。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情況。而活性肺結核疾病是細菌在體內成倍增長,有很多相關的癥狀,讓人生病。如果在肺子中,就會傳染。」

王薇提出,是否可以向任何部門索取傳染源的任何信息,Cuillerier表示完全明理解王薇收到信件產生的擔憂,相信公眾對疾病的接觸性(disease exposure)也會有一些好奇心。但根據安省衛生和保護推廣法案的指道,衛生部門不會透露任何有關個人感染肺結核的信息,包括他們在哪裡接觸了哪些人、或者他們和傳染源的關係。

西園醫療保健中心(West Park Healthcare Centre)結核病服務部主管Sarah Brode博士

Brode也對王薇提出的問題給出了否定答案。「政府並不能告知是誰傳染了疾病或者病患是在哪裡感染的。因為隱私相關的立法(privacy legislation)不允許我們把他人的健康醫療信息隨意告訴別人。

在我們的醫療系統里,衛生部門甚至也不能告訴你在哪裡可能被感染,因為人們可能會談論。我並不覺得這些信息是必須要透漏給當事人的。因為被確診感染了結核病,衛生部門都介入隔離。他們會限制傳染病人的活動,不能工作、上學以及不能去公共場合,並且會持續跟進這個傳染病人的情況,確保他們在傳染期遵守這些規定。」

Cuillerier表示,的確一旦政府確認了有患有活性結核病的病患,健康部門要確認這個人會在家中被隔離。「除非確認此人不再具有傳染性,否則他們會一直保持被隔離。也因此他們不再會對社區產生任何威脅。他們需要我們提供的公共衛生許可(public health clearance)才能結束隔離。」

Brode希望民眾放心,只有在病患被確診肺結核之前,他們才有外出傳染給其他人的可能。「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一旦他們被確診,衛生部門會限制他們的行動,也就不能繼續傳染其他人。治療結核病一段時間後,可能是數周、數月,他們過了傳染期,就可以回歸正常生活。」

提及這些被隔離的人在隔離期間,是否在工作中能夠享受病假待遇(sick days),Cuillerier表示這個問題應該由僱主和僱員之間磋商。「人力資源部門有權決定是否會予以病假待遇。需要被隔離的個人通常會在健康保健提供者的管轄和照顧下,被醫生或健康部門評估,或做更多的測試。我認為,是否予以病假待遇,與醫生和僱主的溝通和交談能夠共同做出正確的決定。」至於在隔離期間,個人生活收到的影響,Martina Cuillerier認為人們應依賴家人和朋友的幫助,度過隔離期的生活需要和供給的困難。

政府對懷疑病患關心不夠

王薇認為,政府發出的信件中雖然有基本信息,但完全無法消除她收到信件的擔憂。政府與可能被感染的民眾的溝通不夠清晰,同時在可能對家人以及周圍人所產生的影響方面沒有指引。「信中只是要求我去見醫生、做檢查,還有一張有結核病基本信息的介紹紙,檢查結果還要等。等待的這段日子很難熬,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保護我的家人和周圍的人。只給出關於結核病的基本信息是不夠的,應該告訴我們在有患病風險的時候,如何處理和周圍人的接觸。我的同事也很擔心一旦我患病會傳染給他們。」

Cuillerier在聽到王薇的意見後,表示會將這個信息反饋給自己的部門,讓他們檢查發給民眾溝通信件內容是不是足夠全面。「我們會確保給出關於結核病的信息、患病的影響、可能對家人和周圍人產生的影響,以及如何能從信中的信息受益。」

Cuillerier認為,如果收到信件後,有一些不確認的信息,比較安全的辦法就是,打給健康部門索取關於受到信件相關內容的澄清。「信中的一些指道可以幫助她去接受醫生的健康評估,進行某些測試。與醫生或醫療保健提供者的關係將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來驗證和澄清她的生活將會受到什麼影響。更重要的是,像她那樣的與活性結核病人的接觸水平不會有什麼影響。她的家庭醫生將能夠提供在公共衛生和她之間的聯繫和建議,以此來確定下一步的做法。至於她是否應該在工作單位採取什麼行動、家人是否會受到影響,她的醫生和公共衛生部門之間會共同採取一種好的方法來確保公共健康信息的一致性,並確保她也能充分了解情況。」

Brode對此回應稱,王薇的情況中,很重要的一點是人們首先要足夠了解結核病。「儘管你暴露在結核病人的環境中,你也不一定會被傳染。通常來說,儘管這是一個傳染疾病,但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暴露在傳染源中,才有可能會被傳染。不像流感或者SARS,你和病患同乘一輛地鐵你就會被傳染。通常結核病需要數小時的接觸才會被傳染。這就是為什麼家裡的人、工作場所、或者坐在你身邊的人,才是被傳染的高危人群。但是,儘管你在一個可能患結核病的病人身邊整天工作,你也可能不會被傳染。因為有些人不容易感染疾病。而且取決於場所大小、是否咳嗽,是否通風等等。同時,還有你的免疫系統。免疫系統強的人可能就不會被感染。」

Brode表示理解王薇以及王薇周圍同事的擔憂。「所以人們收到這些信的時候,通常都會被告知去看醫生。他們的醫生會問一些癥狀,大部分人沒有什麼癥狀。的確政府的信件需要給出除了基本信息之外更多的信息。我認為也許是政府希望大家首先能及時與家庭醫生溝通做檢查,看每個人的具體情況,再和醫療提供者取得更詳細的信息。但的確,這樣的信件引起了不必要的恐慌。收到信件後,首要的是要去做檢查,確認你沒有活性肺結核疾病。同時,結核皮試(Skin test)可以告訴你是否有結核感染,如果有就可以馬上進行干預治療。」

儘管皮試會告訴你是否有肺結核感染,但是並不能區分潛伏肺結核感染與活性結核疾病。Brode認為能夠發現潛伏的結核感染更為重要,因為只有大概10%的人可能會在未來發展成為活性結核病,醫生可以提前干預治療。「如果一個人的皮試顯示陽性,沒有任何患病癥狀,並且有一個正常的胸腔X光片,那麽就是只有潛伏期結核感染,可以獲得醫生的處方開藥,防止未來潛伏結核感染髮展成活性肺結核病。潛伏感染這種情況不會傳染別人。但在所有檢查結果出來以前,如果這個人有咳嗽、感覺生病的癥狀,我會建議她不要去上班,因為這可能是活性肺結核。」

一些關於結核病的知識

‧結核病主要會引起肺部和呼吸道的癥狀。它也會影響你身體的其他部位,比如你的骨骼、腎臟和淋巴結;

‧大約90%感染了結核病的人不會發展這種疾病,這就是所謂的「潛伏性結核病」,他們不會感到噁心,沒有癥狀,也不會把結核病傳播給其他人;

‧那些生病的人患有活性肺結核。活性結核的癥狀包括持續超過2周的嚴重咳嗽;有時讓你咳血;有時會使你咳嗽痰;

‧如果你有如上任何列出的癥狀,或認為你可能已經接觸過肺結核病患,請致電你的醫療保健提供者;

‧結核病可以通過服用抗生素治癒。對這樣一種難以治療的疾病來說,一旦患病,你必須服用抗生素以避免將結核病傳播給其他人,並避免增加再次感染結核病的風險;

‧在嚴重的情況下,如果不治療,肺結核可能會道致死亡。

結核病危害超越艾滋病

Sarah Brode表示,根據加拿大統計局最近的數據顯示,努納武特省(Nunavut)的肺結核病發病率與亞洲和非洲一些國家的發病率相當。我們中的許多人都有這樣的誤解:結核病是幾十年前已經被成功控制了的疾病,不再會對世界人口的健康產生深遠的影響,更別說在加拿大了。但其實事實並非如此。世界上的許多地方的結核病仍然是一種流行病。去年,世界衛生組織(WTO)確定,結核病現在是全球頭號傳染性殺手,超越艾滋病。 

2015年,全球有1040萬人患有結核病,並有180萬人死亡。

近年,在加拿大,每年診斷新發的結核病有大約1,600例,加拿大結核病病例中至少約70%發生在在國外出生的人身上;在加拿大出生的原住民(indigenous people)中約有20%。雖然這些數字正在緩慢下降,但壞消息是我們並沒有很快達到我們減少病患的目標。所有的患病病例中大約有三分之一在安省。

移民模式已經改變。 數十年前,加拿大的移民大都來自歐洲國家,這些國家結核病發病率相對較低。現在,移民主要來自亞洲和非洲,結核病發病率更高。

結核病的癥狀

根據約克區政府網站提示,結核病的主要癥狀包括:

-發熱

-疲勞

-減重

-咳嗽超過3周

-胸部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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