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加國奇媽:一門三牙醫 非一般媽媽培養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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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都市網】楊紫瓊憑《媽的多重宇宙》奪下2023 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成為第一位亞裔影后,戲中由職業主婦化身拯救宇宙的超能力大媽!就如戲中所講母親的日常:Everything ,everywhere,and everyone,but yourself。

今年的母親節,《星島頭條》專訪加國4大奇媽,訴說屬於她們神奇的「多重宇宙」。

記者:鄭樂煒

圖片:胡智豪

Dr. S hirley(右)原本無期望兒子Derek(左)繼承衣缽做牙醫,但在牙醫診所長大的Derek,耳濡目染下培養出濃厚興趣。一家人吃飯時也會津津有味地討論牙科奇難雜症,對牙科的愛可謂到了痴迷的程度。

每個父母養育子女的方式都不同, 若是專業人士, 少不免對子女有所期待, 甚至希望子女繼承衣缽。但多倫多的這位非凡媽媽張慧敏醫生(Dr.Shirley)不走尋常路,她從未要求獨子繼承自己的牙醫專業,甚至不希望兒子成為牙醫。結果在誤打誤撞間,成就了一門兩代三牙醫的傳奇,因為連張慧敏醫生的丈夫也是一名牙醫。

 

從香港移民加國

潮流興談論「虎媽」,有些移民後代提起自己的媽媽,也會半開玩笑地說「Asian parents」。結果記者訪問的,是一個包着可愛藍色碎花頭巾、笑容可掬的中年媽媽。

Dr. Shirley 在1988 年香港大學牙醫學院畢業後從業至今,和丈夫Dr. Kenny 在牙醫學院中相識、戀愛,最後共組家庭生兒育女。兩人其後開辦了家名ALFIE 的牙醫診所,再三搬遷後在北約克現址落地生根。

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這家牙醫診所如同家族生意。 Shirley 直認在兒子Derek 年幼時兩夫婦工作忙碌,牙醫診所常常人滿為患,根本騰不出時間特別關注兒子。年幼的Derek 放學後,更多的是留在
牙醫診所,或是好奇地看大人們擺弄牙醫器具,或是與前來的病人交談。從童言童語到選擇牙醫一途,再到繼承母業。在Shirley 的眼中,偶爾會回想如今兒子的年少老成,是否源於童年沒有玩,每天都被一群大人環繞。

凡事總有兩面,頭戴Snoopy 頭巾的Derek如今成為了獨當一面的牙醫。訪問中Derek 總是謙稱自己剛剛畢業,很多事情尚在向父母學習中,但媽媽幾乎對他讚不絕口。

「渠(Derek)好有耐心,有時對老人和小朋友的耐心,多到我都自嘆不如。」提起兒子的優點,不同於一般吝嗇讚賞的華人家庭,媽媽Shirley 總是讚不絕口。從業數十年的她給兒子80 分,對病人的耐心更是滿分。

贏在起跑線 從未強求兒子繼承母業

生在牙醫世家一家幸福美滿,在自家的診所從小對牙科知識耳濡目染。 Derek 10 歲起在診所成長,16 歲起每逢暑假就在診所幫忙,起跑線比起同屆的牙科同學們遠遠要前得多,但世人眼中的「人生勝利組」Derek 卻有其他看法。

在Derek 眼中,媽媽是「卓越、超卓」的人,既在專業上有不凡的成就,也願意與時並進,學習新技術,不斷斥資完善診所的科技儀器。在Derek 的眼中,兩位與其說是父母,倒不如說是不斷超越的同門師兄姐。在家是千好萬好的父母,到了診所卻是嚴謹而執着的人。

對工作環境的要求細緻,帶來的另一面是極度執着。 Derek 回憶起童年時,偶爾也忍俊不禁。父母對家中物品的擺放位置也充滿想法,細緻程度猶如做手術時儀器的擺放次序。雖然他們不會強迫年幼的Derek 如何擺放物品,只是會不時「建議」他應該如何做。

對物品擺放位置都充滿要求、對專業執着嚴謹,種種跡象在外人看來媽媽Shirley 都像是一個建議兒子繼承衣缽的「虎媽」。聞言兩母子都不斷搖頭,媽媽Shirley 更表明一開始根本不鼓勵兒子成
為牙醫。

媽媽既擔心當時年幼的Derek 是一時興起,達不到自己的要求。直到有一年她帶Derek 到多倫多大學醫學院的開放日參觀,親眼看見兒子在模擬縫合中做得有板有眼,才首次正視兒子是否適合繼承衣缽的問題。

回憶起當日,身為媽媽的Shirley 仍不免露出絲絲甜笑:「我叫渠伸對手出來睇下,望落又真系幾好。」口腔神經眾多又敏感,一雙修長細緻的手是上天賞賜給牙科醫生的恩賜。這名嚴謹執着的醫生,脫下醫生外袍後,也只是一名以兒子為榮的樂天媽媽。

Shirley 將一切歸功於自己的媽媽,Derek 的外婆。她說,小時候的自己喜歡玩模型車這類所謂「男孩子的玩意」。父母不但沒有阻止,更鼓勵她不斷發展。她提起現在科技發達,診所引入了最新的科技,令一些牙齒重建手術如砌模型一樣有趣。一代又一代,這種樂天豁達在這個牙醫家庭中,或能一直傳承下去。

尊重對方專業

但一屋專業人士偶爾也會有頭痛的時候。即使再親密無間,母子也是兩名獨立的專業醫生,有各自的專業判斷。

兩母子對此反而非常豁達和開放。 Derek 和Shirley 認為即使親如一家,也需要保持合適的距離和自主。 Derek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表示尊重和自主最重要。

「咁當然,如果渠向我求助一定會幫手慨,畢竟系渠媽媽。」Shirley 對記者調皮地眨眨眼,引得滿場大笑。正如訪問後Derek 邀請記者參觀牙醫診所,一家人既有各自的診症室,同時也會在對方的診症室擺上自己的東西。在其中一層,Derek 和媽媽的診症室打通,中間只用一扇趟門輕輕隔開。他解釋打通診症室的原意是方便一些老年夫婦一同到診,或方便照顧者坐在旁邊等候。

兩間診症室內,兩張牙醫床互相對望,兩母子在各自的診症室里各有各忙碌。 Derek 俏皮地對記者把手一攤:「當然,到診症的時候,還是會拉上趟門的。」俏皮的笑容,與媽媽Shirley 剛才的笑容如出一轍。


一代人看一代人

一家人從早到晚都在牙醫診所,熱愛他們的專業絲毫不覺厭倦。三人朝夕相對,會否會對方感到厭倦?

Derek 從來不覺得留在牙醫診所是值得厭煩的事,相反他覺得十分幸福,直認還有許多事需要向媽媽學習。在他的眼中媽媽觀察入微,比他更願意接受新事物和科技,是一個新潮的媽媽。而在媽媽
Shirley 眼中兒子沉穩踏實,兩母子互望之間盡顯脈脈溫情。

至於缺點,身為媽媽的Shirley 更希望新一代的年輕人有持之以恆的耐性。人生長路漫漫,失敗了便繼續嘗試尋找新的方法。而在Derek 看來,媽媽在這方面過於嚴肅,形容她「一工作就唔講無聊嘢。」

「我眼中,他是100 分媽媽。」訪問的最後一直侃侃而談Derek 笑得有點靦腆。

在Derek的眼中,兩位與其說是父母,倒不如說是不斷超越的同門師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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