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海關人員2019年對中國籍公民的搜查比前一年大幅增加66%，圖為前往中國的乘客在三藩市國際機場排隊辦理登機手續。資料圖片）
美中關係跌至冰點之際，華盛頓開始對離開美國的中國留學生進行出境檢查，聲稱以此打擊中國對美國的技術盜竊行為。多名中國學生、研究員報稱他們近期準備離開美國時，在各地機場遭到執法人員盤問。有人的電腦、手機與遊戲機等電子設備被暫扣作進一步調查，數周后仍未歸還。
當波士頓洛根國際機場的廣播讓張凱斯（化名）到登機口櫃檯一趟時，他以為只是一次常規的登機問詢。據BBC報道，當他看見有兩名配槍的美國執法人員在那裡等候他時，張凱斯的心一沉。他被帶到登機廊橋里的一個房間，回答一名執法人員的提問，同時另一人則在檢查他的電子設備。「他們提問的假設是：『你一定是來竊取技術的。』」張凱斯說。
今年26歲的張凱斯是一名來自中國的博士生，此前在美國布朗大學心理學系訪學一年。他沒有預料到，他在美國國土上的最後兩個小時是在審問中度過。執法人員詢問他與中國共產黨的關係、在美訪學的資金來源、在中美的研究項目是否能應用在軍事上等問題。
張凱斯形容，他所經歷的機場盤查「純粹是騷擾」，「我真的要偷竊的話，我雲端發過去就好了。」張凱斯在最後時刻被允許登上航班。不過他說，機場審查是一個痛苦的經歷。他記得兩名執法人員多次指責他撒謊，「審問過程中的壓力很大，我差點就崩潰了。」張凱斯說。
去年對中國公民搜查增66%
據報道，美國海關人員在2019年對中國籍公民進行了1100次搜查，比前一年大幅增加了66%，而對所有國籍旅客的搜查則增長了23%。
美國司法部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部長德默斯（John Demers）近日表示，這類機場篩查是「有針對性的」。他透露，篩查學生的決定基於他們在中國學校以及他們的學習領域。打個比方說，一個來自一所與中國解放軍有關聯的中國高校、研究先進科技的中國研究員，更容易被選中篩查。從目前公布的案件中來看，被篩查的中國研究員大多是碩士、博士學生或教員，研究領域多為理工科。
張凱斯在美國訪學期間獲得中國國家留學基金委提供的獎學金。國家留學基金委隸屬中國教育部，為中國與海外的學術交流提供資助。
根據美國喬治城大學一份近期的調查報告，留學基金委資助了約65000名中國海外留學生，占留學生總數的7%。張凱斯在美國訪學期間，留學基金委向他提供每月1900美元的津貼。他每六個月要向留學基金委上交一份學習小結。
在機場，張凱斯告訴美國執法人員，中國共產黨對他的研究並無直接干預。他形容自己在認知心理學領域的研究「高度理論化」，不過，美方執法人員似乎並不信服。
「各國政府資助科學研究很正常。美國也資助公立大學及實驗室。」張凱斯說，「在他們（美國執法人員）看來，政府資助就等同於共產黨直接影響每一個研究項目，我根本沒法解釋。」
儘管張凱斯敬佩美國的學術水準、享受在布朗大學學習的時光，那次機場篩查讓他決定不再到訪美國。「太可怕了。我覺得我的人身安全隨時會遭到損害。」「新冷戰已經開始了。」張凱斯說，「無論誰當美國的領導人，都不太可能回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