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起正在為客戶做整體裝修和風道改造。劉瑞起指着該屋主打掉的牆壁的位置
圖文/本報記者 文琪
時下流行「開放式格局」，廳廳相通，視野開闊。原本佔地不是很大的新屋，因為使用了開放式格局，房子可以顯得更大。而老房子，雖然有些佔地很大，但舊的格局令房子看上去不那麼敞亮，因此一些屋主免不了動了改建的念頭：打掉不承重的牆壁，讓房子更開闊敞亮。很多投資客更是喜歡購買老房子，全部裝修改造升級，再轉手高價出售賺得一筆可觀利潤。然而在裝修過程中，即使不承重的牆壁是否就能全部拆除？打掉的牆壁是否會涉及到通風管道的改變？這些改造會為房屋帶來哪些潛在影響，估計不少追求「開放式格局」的屋主並未認真考量。
近日《都市地產》記者接到一位讀者發來的故事。張女士兩年前遷入一棟房齡20年的雙車庫獨立屋，她非常滿意房屋的狀況和環境。除了家中的空調總是風力不強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別的問題。張女士稱，「起初我以為這是因為管道長期未清理或是空調較舊的緣故，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隨着一年四季這麼一過，我發現我家二樓是冬冷夏熱，主卧室尤其嚴重，出風口（supply air）幾乎沒有風。其它幾個卧室還好，風口多少有些風出來。但總體還是不行，空調調到多少度都沒有用。但是我家地下室卻是冬天很暖夏天很涼快，我封閉了地下室的所有出風口，以為這樣可以讓風更多地往樓上走，卻發現沒起作用。我又兩次請師傅專門來家裡清理管道，把大大小小十幾個出風口全部清潔一遍，但還是沒什麼效果。」張女士在忍受了兩年二樓冬冷夏熱後，又請來專門維修電器的師傅查看。空調7年新，師傅沒有看出任何問題。
張女士幾經找尋，最後請了多倫多持牌空調、通風管道技師劉瑞起到家中查看，才真相大白。
通風道切斷，只有出風沒迴風
原來，一樓客廳的一面牆壁被之前的屋主進行過改造，從一樓通向二樓的通風管道被裝修師傅截斷，取而代之只在一樓客廳的地上開了兩個迴風口（return air） ，並未對通往二樓的通風管道再進行合理處理，導致通往二樓的通風管道被切斷後二樓只有出風，完全沒有迴風。張女士稱，「我在搬入時完全不知道房子經過了這樣的改造。這種情況導致我的二樓只有微弱出風，所以冬冷夏熱。其次，我一直都比較注重出風口的風力，常常會去查看，但完全不知道迴風口也有這麼大的學問。現在只能花更多的錢把牆壁再打開，想辦法把進風管道重新做好。」
劉瑞起在接受《都市地產》記者專訪時稱，「迴風比送風重要得多。在張女士家的情況中，裝修師傅以為在一樓客廳的地上做兩個迴風口就行了，其實，在一樓地上做迴風口，只能保證一樓有風的循環。一樓的牆體打掉、牆裡的管道也沒了，通往二樓的路等於完全堵死。我查看後也的確發現張女士家二樓的迴風口一點風都沒有。」
劉瑞起在該屋二樓為記者指着通風管道接通後，將會設置迴風口的位置
風道是個專門的學問
劉瑞起表示，「在我多年的從業經驗中，看到過許多情況，是裝修師傅為了滿足客戶追求寬敞、視野開闊的要求，把有迴風管道的牆體都打掉。打掉的牆裡的迴風管道通常是連接至二樓的，斷掉以後二樓就沒有迴風，只有出風了。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迴風就等於送風也沒有，這是一個流體力學的平衡概念。風是看不到的，不像水，我們可以看得到流動。有很多裝修工程做完後，地下室每個房間有出風口，但沒有迴風口，造成的結果就是冬天整個地下室很冷。只有在地下室暖爐周圍一呎範圍內的位置是熱的，其它位置都冷，因為風循環不了。風和水的流動原理都是需要找最近的路，哪個道最近就去哪裡循環。」
記者提出既然迴風管道完全被截斷，為何張女士稱二樓房間的一些出風口還是有風出來，劉瑞起表示，「那是因為二樓其它房間還是有門的，多少可以通一些風。但是距離暖爐越遠的房間，阻力就會越大，可能風完全過不去。迴風在近路可以通過樓道回到一樓，所以一樓冬冷夏熱的情況並不嚴重。但回到二樓就更難，因為越遠端、距離越大，阻力就越長，能回來的風就越少。加上迴風管道被完全截斷，就算門底下有半寸寬的門縫，還是會因為阻力太大，風回不來。二樓冬冷夏熱的情況會更為嚴重。」
張女士稱，「我的主卧室的確是離家中暖爐最遠的房間。二樓其它房間多少還有一點出風，但主卧室出風是一點都沒有。她希望給裝修的朋友們都提個醒，要注意裝修改造中對風道的改動。」
對於裝修師傅在裝修過程中破壞風道的問題，記者向劉瑞起詢問是不是只有不專業的裝修師傅才會有此做法。劉瑞奇表示不一定。 「我有一個合作多年的裝修老闆，這位師傅在本地接受過專門的裝修學習，也有多年裝修經驗。我們相識就是因為這位裝修老闆自家的地下室冬天很冷，他是做裝修的也不懂為什麼會這樣，以為是出風口不好。我去看了以後才發現是沒有迴風口的問題。只有出風口送風是沒有用的，因為風需要循環。迴風口沒有做才是他地下室的問題。也是在我幫他找到問題、做好管道處理後，我們開始合作。他的很多裝修工程都請我專門去做風道的改造和建設。我也建議現在的屋主也好，裝修隊也好，大家應該聘請專業的管道技師一起完成裝修工程，確保房屋在日後的使用上沒有問題。」
劉瑞起為記者展示蒸發器（A coil）
勤換過濾網 避免暖爐空調出大毛病
在房屋的通風中，通常會遇到哪些常見問題，劉瑞起表示，「暖爐和空調是配合工作的，暖爐有一個大的送風機（blower），上面有一個小的風機負責排廢氣，這是加熱系統。空調在暖爐5寸以上有一個蒸發器（coil），通過它把熱量帶出去降溫。
我們去檢查冬冷夏熱的房屋通風問題，通常會先看看暖爐的過濾網（filter），最常見的問題是過濾網不及時更換所導致。通風管道里有髒東西堵着會導致風上不來；過濾網也會有影響，通過它過濾風，可以吸附一些顆粒，保證空氣質量，冬天夏天都會用到。暖爐里的過濾網很髒的時候風吹不過去，冬天過濾網堵了會把暖爐的上限開關（high limit switch）燒掉，因為它是自動開關，高溫的時候沒有風上去，一直燃燒不停，風上不來就不能降低溫度，當到達華氏180度時，它會為了保護而自動斷開。如果夏天製冷的時候過濾網堵了，風吹上不去蒸發器就會結冰，這是最大問題。
劉瑞起提醒屋主，為了更好地保養暖爐和空調，延長其使用壽命，建議大家在每2到3個月的時間換一次過濾網，或者只要看到過濾網髒了就換掉，以確保風循環的流暢。 「過濾網堵塞會導致機器運行受阻，一旦維修更換，就需要花費更多金錢。所以建議大家過濾網的更換越勤越好。」
4.▲開放式格局令視野寬闊，不過即使拆掉的是非承重牆，最好也諮詢專業人士 （星報資料圖片）
如何檢查進出風口是否工作？
多倫多的獨立屋較常見的供暖是採用風暖系統，暖爐加熱空氣後由鼓風機通過鐵皮管道送到各個房間，再由迴風管回到爐子循環再加熱。空調的冷氣也可以利用這個輸送系統。這一系統一般來說每個房間都有一個出風口，出風口有的在地板上，也有的在上面，因為熱空氣密度小，向上走，一般來說出氣口在下面的效率比在上面的高。除了出風口外還有迴風口，以便空氣形成對流，使房間的空氣再回到爐子循環加熱。每間房子都有熱氣出口但並不是每間房子都有迴風口，迴風口通常裝在牆上，走廊里。有的改建過的房屋，樓上的迴風通路被切斷，沒有迴風空氣就不會形成對流循環，這是造成這些房間較冷的原因。
檢查出風口是否暢通，我們可以用手去感受是否有風出來，是否工作。那麼怎樣檢查迴風口是否工作？
•用很薄的餐巾紙去迴風口試，能被吸住就說明有迴風。
•或者吸一根煙把煙氣往迴風口處吐，觀察煙氣是否有被吸入。
記者向劉瑞起詢問業的管道技師的持牌認證資質，他表示，「如果有風道要改動，必須要找持牌的專業做風道的人員。專業的師傅需持有暖氣、通風和空調（ HVAC，Heating, ventilation and air conditioning）牌照。拿到HVAC牌照至少需要3年的時間，一年學習，工作兩年。牌照每年需要更新。」
記者提出在購買房屋後，驗屋師在驗房時是否會檢驗通風管道的相關問題，劉瑞起表示，「我多年的工作經驗中，沒有看到驗屋師去檢驗通風管道，包括我自己買房，驗屋師幫我驗屋，主要看漏不漏水，他們不掌握風道方面的經驗和知識。」
對此張女士也表示，「我自認為我的驗屋師很負責，把暖爐、空調、熱水器、屋頂、車庫都看了個遍，但是的確沒有檢查我的風道。所以我一開始發現冬冷夏熱的時候，從未覺得是哪個基礎設施出了問題，因為買房的時候空調都看過是很新很好的。」
多倫多驗屋師Fisher Yu在接受本報記者訪問時表示，驗屋師在驗房的過程中，通常不查驗牆體是否有改動過。 「我們一般在檢驗空調和暖爐時，會看出風口的熱量，熱風、冷風夠不夠，也會看迴風夠不夠。但有可能房子里以前有好多迴風口，但因為裝修少了幾個，我們就看不出來了。我們不能判斷現有的這些夠不夠支持整個房子的運行。改動上的東西驗屋師是看不了的，比如這面牆原來有迴風口，改掉以後迴風口沒有了，我無從知道。但通常裝修的時候，裝修師傅會把迴風口改到其它位置，比如地上。但是的確這會造成一樓和二樓的管道會有斷層。」
改造需要花費多少錢?
張女士家的通風管道被截斷、沒有迴風，需要打破牆體重新把通風管道與二樓的迴風口連接。劉瑞起表示，「接好管道以後，還要請人來修補牆體再做裝修，不便宜。根據複雜情況不同，這樣的工程大概連帶裝修要花費1-3千元。」
那麼，已經買了裝修好的房子，或者已經把牆壁都打掉了，是否還有辦法補救。劉瑞起稱，「如果管道切得太遠可能就無法補救。但是有牆的話總能想到辦法彌補。現在有些人家為了追求開闊的視野，把整個一樓打通，中間的牆全部切斷改成柱子，那樣就沒辦法補救了。」
至於是否需要建議大家裝修時不做牆體全拆，需要保留部分以備後患，劉瑞起則表示「一定要找專業人士諮詢一下再動工。我還是有方法的，把牆體全部拆掉使用柱子也不是不行，但是在通風上必須要做一個帶有鐵皮的盒子在牆角或者牆邊，再做好管道一直連到2樓，通上去。一定要找專業、HVAC持牌的空調、通風技師來做諮詢和改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