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戴口罩违法 掘墓人停不下,100年前加拿大那场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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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潮湿肮脏的战壕正是细菌和病毒的温床

原名:不戴口罩违法 100年前那场流感

撰稿: 叡

学校停学关闭。

公共交通全面停摆。

公众活动被明令禁止或被组织参与者自行取消。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目之所及,每个人都戴着口罩。

以上所说,无疑是目前武汉新型冠状肺炎疫区中心——中国境内多个城市的情景。无独有偶,这也正是100年前的1918年加拿大各个城市的写照。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叫作西班牙流感(Spanish Flu)的致命病毒,于1918至1920年间席卷加拿大的西班牙流感,让整个国度陷入瘫痪状态。

学校、教堂、剧院全部关闭,大小商户入不敷出,医疗人员超负荷工作。在流感肆虐最高峰期间,殡仪馆人员和掘墓人几乎停不下来。往往当灵车不够用的时候,普通轿车,甚至马车都加入了运输棺木的队伍。1918年,正值一战结束。很多幸运没有战死在欧洲疆场的加拿大士兵,却在荣归故里后不久殒命于西班牙流感。

多年来,科学家和史学家们一直就这次流行病的源头到底在哪里争论不休。最多的说法指向中国。尽管被成为“西班牙”流感,但很多医学家和史学家均认为西班牙流感源于中国。史料档案记载,1917年11月,一种呼吸系统疾病引起的疾病席卷中国北方。受感染的病人无一例外,都有着呼吸困难、咳血、头痛、发热、肺部炎症。很多死者都是18到40多岁的健康青壮年。神不知鬼不觉地,这个类似感冒的神秘病毒令患者自身免疫系统紊乱,攻击自体而导致患者死亡。当时的中国因为医疗技术落后,因此这种神秘的致命病症被成为“冬疾”。

1917至1918年,也恰逢“一战”尾声时期,为了能够协助前线战斗,英法两国曾在殖民地和中立国招募劳工普通士兵进行诸如搬运、修路、挖掘等体力劳动,中国劳工旅就是其中一支队伍,其中很多劳工旅工人来自于中国北方。

另有一些医疗记录记载,1917年至1918年,数万名中国劳工旅工人,乘坐密不透风的长途火车,经由加拿大哈利法克斯中转,前往欧洲。当时的加拿大本已充斥反中国移民的情绪,民间很多声音对此强烈抗议,并认为来自中国的劳工会为了留在加拿大,趁机逃跑。因此运送华人劳工的列车都是密封的,政府还配备了铁路特别卫队看管。也许是因为很多工人已经身体有恙,也许因为舟车劳顿的艰辛,途中数千人相继生病,很多人都有流感类似症状。由于当时加拿大舆论的种族主义情绪,这些中国劳工的健康状态既不被公众关注,也没有得到医生的妥善治疗,最终造成至少3000多名中国劳工客死他乡。大约是因为战时的舆论走向,英美法德这些参战国的报刊都选择了低调报道,而作为中立国的西班牙则大张旗鼓地在报刊登载有关新闻,这一神秘的类似流感的疾病首次在西班牙引起公众注意,因此将错就错地被冠名“西班牙流感”。


▲魁北克一所学校老师照顾患病的学童 1918年

同时,欧洲战场充斥着潮湿、污秽、疾病和死亡的战壕,更加助长了疾病的蔓延。而一些栖身战壕的年轻士兵,就算能够幸免死于战场,很多人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将病毒带回了家乡——北美。

西班牙流感病毒首先跟随战后返乡的加籍士兵,通过哈利法克斯、温哥华等港口城市在加拿大登陆,并通过贯穿全国的铁路,弥漫加拿大东西海岸。

1918年,魁北克小镇Victoriaville的一场天主教圣餐仪式,让与会上千人的命运就此改变。仪式之后,病菌在不知不觉中,跟随着人们回到了各自的城市。此后的几个礼拜里,多伦多平均每天有50人不治,而蒙特利尔已经没有足够的运尸车。和一年前爆发于地球另一边的那场冬疾一样,他们的症状都类似于流感。


▲三名戴着口罩的阿尔伯塔省农民

几近绝望中,各城镇开始不择手段地控制疫情。阿尔伯塔省规定:出门不戴口罩属于违法行为;温尼伯禁止市民随地吐痰,剧院、歌舞厅、餐馆、教堂等公众场所全部停业,并逐一改造成临时医院。


▲西班牙流感爆发之后 阿尔伯塔等省份将佩戴口罩列为法例并频频推出教授公众自制口罩的宣传画

在人烟稀少的西部省份,疫情尤为惨烈。仅1918年11月,萨省就有至少2,500人死于西班牙流感。1918年末,萨省境内不断发现被遗弃的农场,没有活着逃出去的农场主家庭成员全都变成了一具具冻僵的尸体。

刚刚经历过4年一战的加拿大,国力尚未恢复。很多后方女性刚将前线的亲人盼回,却没有想到自己继而被推向一场后方的生死之战。全国上下,大批女性参与了志愿者的队伍,尽所能照顾病患,很多志愿者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殉职。

在耗尽一切医疗手段后,一些奇怪的偏方应运而生。有的药房开始出售辣椒制成的药膏,用于涂抹在患者的胸前;也有报刊载文称,摄入过多红肉导致致命流感爆发;更有人认为刺鼻的气味可以驱散病毒,并将切碎的洋葱撒满家中。对于富含维生素C水果的盲目依赖,导致市面上的柠檬价格疯涨到相当于今天差不多2元钱一个的零售价。而当时在加拿大多数城市被禁的酒类产品,则被医生们当成有效的流感克星。人们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尝试着每个可能的偏方。


▲加拿大商业银行Canadian Bank of Commerce 卡尔加里分行的员工合影 1918年


▲很多这样的仓库被临时改为病患隔离治疗中心

1918年12月末,西班牙流感终于显出偃旗息鼓的状态。不过,次年春天疾病又一次萌芽,蒙特利尔加人队冰球运动员Joe Hall是丧生的病患之一。这件事,导致那年的史丹利杯被取消。那次,也是史丹利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被取消。


▲原定在西雅图举行的史丹利杯冰球比赛因为蒙特利尔加人队几名队员突染西班牙流感而被迫取消 1919年 多伦多环球日报头版


▲不幸不治的蒙特利尔加人队球员 Joe Hall

西班牙流感在全球范围导致至少5千万人丧生,占当时全球人口的3%。在当时人口仅800万的加拿大,短短数月,就有至少5万人丧命。仅次于历时4年的一战中,加拿大人的丧生人数(约6万人)。按照今天加拿大的人口比例推算,这个数字差不多至少22万人。

惊人的是,在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全球爆发之前,人们对西班牙流感对全世界,尤其是加拿大所造成的重创,早就鲜有提及。今天,全球旅行的快捷将病毒飞速地传至多国。很多人对于武汉发生的新型冠状肺炎的极度恐惧,源于他们将1918年西班牙流感往事,和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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