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都市網】還記得2003年轟動多倫多的張東嶽案嗎？時隔18年，當時負責調查此案的探員披露了更多案件細節。警方在案發後曾一度把受害者母親當做懷疑對象。
當年負責此案刑偵工作的多倫多警隊兇殺調查組探員史蒂夫·萊恩（Steve Ryan），如今是本地媒體CP24的犯罪分析專家。他日前回顧了張東嶽案的調查過程，披露了更多的案件細節。
母親被當作嫌疑犯，探員18年後仍感內疚
萊恩說，案發後，警方一度把張東嶽的母親徐雯當做主要嫌疑人。當時就是萊恩對徐雯進行了詢問。在18年後的今天，他仍然對此感到深深的內疚。「這在當時是非常艱難的工作，我必須要道歉，我當時對她非常不好。」
萊恩回憶說，由於張東嶽是在半夜從家裡失蹤的，警方在調查初期覺得她被綁架的可能性非常小。在案發現場，警方發現一扇後窗的紗網被割破了，還在房屋側面發現了一把被丟棄的刀，但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線索。
「案發當天晚上（2003年10月19日），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餐，張東嶽還練了鋼琴。」萊恩回憶。晚上8點半，張東嶽上床睡覺，第二天（20日）早上8點多，張東嶽的母親叫女兒起床時，發現女兒的不在房間。
「兒童綁架案不常發生，尤其是像這種半夜破門而入，把孩子帶走，而家人竟然毫無知覺的案件，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警方懷疑綁架案是否真的發生過。」萊恩說。
張東嶽的父母被帶到市中心警隊總部問詢。萊恩負責問詢徐雯。「談話過程中，這位母親突然變得很安靜，我以為她就要招供了，我當時想『就是現在了，她終於要承認了。』」
「所以我坐在一張帶滾輪的椅子上，不停在地上滑來滑去——這是審訊過程中一個重要環節，能讓嫌疑人感到他們沒有個人空間——我把椅子滑到離她很近的位置，非常近，然後壓低聲音說：『沒關係，我知道你做了，現在時間到了，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她（徐雯）低着頭，而我的臉就湊在她身邊。突然她跳起來，對着我的臉尖叫『我沒有做！』她的反應讓我大吃一驚，而且讓我相信她沒有涉案。」
案發半年毫無頭緒，綁匪沒有索要贖金
張東嶽的父母洗清嫌疑後，警方仍然毫無頭緒，開始調查房屋裡的每一個人，包括租住在地下室的女留學生。
警方得到法院的許可，趁沒人的時候，偷偷潛入房子，在全屋安裝了竊聽器。 萊恩回憶說，安裝過程中還出現了小插曲，張東嶽父母突然回來了。「在安裝調試（竊聽器）過程中，我們得到消息稱這家人要回來了，時間很緊急，所幸我們在他們進屋前順利離開了房子。」
「張東嶽的父母沒有察覺。我們監聽了很長一段時間，完全沒有發現任何他們涉案的線索。」
綁架發生後，綁匪沒有索要贖金。唯一反常的事，是案發當天早上，張家接到了兩個電話，接起後對方沒有說話，立刻就掛斷了。
調查陷入了死胡同，警方啟動了報警熱線。來自全加拿大的各種信息如潮水般湧入。「我們必須對每一條線索進行調查，這非常耗時，讓人筋疲力盡。」
張東嶽失蹤四天後，她的父親張為民向媒體求助，懇求綁匪釋放女兒。「作為一個父親，我懇求你，懇求你看看她的臉，看看她的眼睛，你會發現她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
張為民的努力沒有任何效果。綁匪仍然沒有露面，也沒有索要贖金。
到2003年聖誕節，對張東嶽的懸賞增加到5萬加元。她的照片貼在全市的街道、公交車和報箱上。警方孩子在一年一度的聖誕老人遊行時，向觀眾分發尋人海報。
但所有的努力都沒有任何回報。張東嶽依然不見蹤影。
被綁當晚即遇害 雪地藏屍疑犯被捕
2004年3月，有人沿着密西沙加Credit河慢跑的的時候，發現了人體殘骸。通過牙醫記錄，警方確認是張東嶽的屍體。由於屍體是在密西沙加發現的，皮爾區警方接手了此案的調查工作。
調查目標轉回了張東嶽家。租住在地下室的女留學生曾向警方提到了「陳敏」這個名字。陳敏曾就讀Seneca College，和被調查女生是同學。案發前他曾多次到地下室拜訪過那個女生。
經過指紋對比，警方鎖定綁架和殺害張東嶽的疑犯就是陳敏。當年有報道稱，警方在現場發現的餐刀和房屋窗欞上都發現了陳敏的指紋。
陳敏被控一級謀殺罪，法庭最終判決他二級謀殺罪名成立。
法庭的犯罪事實陳述顯示，陳敏供認他本想索要贖金，但案發當晚，張東嶽被鎖在汽車後備箱時，就窒息而亡了。
陳敏稱他的學業不佳，又花光了父母的錢，害怕被驅逐回中國，所以計劃通過假結婚拿到移民身份，但辦理假結婚需要25,000加元，情急之下，他誤入歧途。
萊恩從來都不相信陳敏的說法。「我認為陳敏的供述單純對他有利。在他的供述中，張東嶽死之前幾乎沒有受到什麼痛苦，所以他不需要對法庭作出什麼解釋。陳敏到底對張東嶽做了什麼？有沒有虐待？是否涉嫌性侵？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因為屍體腐爛的太嚴重了，沒法還原死亡真相。」
陳敏於2006年5月12日被判終身監禁，15年不得假釋。如果他從加拿大監獄獲准假釋，將被驅逐回中國，並將在中國再次因殺人罪受審。
陳敏現在怎麼樣了？
陳敏在2006年被判終身監禁，15年不得假釋，但根據加拿大法律，法庭最終判決生效前的羈押期的雙倍可抵除刑期。以陳敏為例，如果按照2004年7月被捕，到2006年5月宣判時，他已被關押兩年時間，這兩年可以算作四年，從其刑期抵扣，也就是說他只需要在監獄住11年，在2017年就有資格獲得假釋。
加拿大都市網未能查到陳敏目前關押在加拿大監獄還是在中國接受第二次審判，但相信加拿大政府會在第一時間將其遣返回國。
案情回顧
2003年10月20日，時年就讀Seneca Hill小學4年紀的華裔學生張東嶽被綁架。她的屍體於2004年3月27日在密市Credit River被發現。同年7月27日，來自上海的中國留學生陳敏被捕。他於2006年5月12日被判終身監禁，15年不得保釋。
據陳敏供述，他當晚通過廚房窗戶進入室內，在二樓碰到被驚醒出門察看的張東嶽。陳敏抓住張東嶽的脖子，用手捂住嘴以免她出聲，通過側門將張東嶽帶離房間。
法庭文件顯示張東嶽在被綁過程中仍在掙扎，但到停車處時已不省人事。陳敏把張放在汽車後備箱，駕車離開，途中曾停車查看，但受害者已沒有氣息。
陳敏認為張東嶽已經死亡，決定掩埋屍體。但由於地面表土太硬，難以挖掘，遂放棄，逃離現場。
（Shawn, 資料來源：CTV News, 圖片來源：CTV，星島資料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