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萬聖節剛剛過去，朋友圈上妖魔鬼怪的話題少不了。除了要糖和聚眾扮鬼，探訪鬼屋和鬧鬼之地也是有趣的行程之一。加拿大全國範圍內都有許多在歷史上鬧鬼經歷頗為豐富的地方。這其中不乏餐廳、劇院、名勝古迹和旅館。儘管大多數人都相信鬧鬼和幽靈只是一些民間的傳說，但有許多親身經歷過靈異事件的人，分享了一些人們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超自然的現象。鬼，也有故事要說。
本報記者 文琪
2015年發佈的紀錄片《加拿大最超自然的遭遇》（Canada』s Most Haunted-Paranormal Encounters in the Great White North），就分享了加拿大各個地方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超自然事件。儘管有心理學家對事件中人們給出的供詞和經歷加以分析，依據人們的職業和所處的環境，說它們是幻覺、巧合或是有人故意搗亂，但通過許多有過親身經歷的人的分享，讓人不得不相信靈異和鬼魂的存在。
劇院常常是鬧鬼地
卑詩省著名的老牌劇院白石劇院（White Rock Playhouse）是加拿大鬧鬼經歷頗為豐富的地方之一。這間傳統的劇院以非盈利組織機構的形式建於1944年，迄今已經有74年的歷史了，是本地人茶餘飯後的消遣。一直到今天，它仍以一個社區劇院的形式存在，每年製作5個節目，包括喜劇、驚悚片、戲劇和廣受歡迎的聖誕節啞劇。
劇院的核心人物Franklin Johnson作為對這個劇院參與和貢獻最多的人，在白石劇院的周邊都非常出名。早年他不但創建了白石劇院，還演出、導演，甚至資助劇院。為了建設劇院的場地，他甚至抵押了自己的房子。他把他的畢生心血都放在了劇院的經營和發展上，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後來人們相信，他不論活着還是去世，始終都會回到劇院。
至今，白石劇院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說他們幾乎都親經過靈異、玄幻的事。劇院的一個工作人員分享了一件劇院里人人都知道的靈異事件。某年，兩個女演員結伴在劇院里認真地綵排。現場並沒有其他人，十分安靜，二人又十分投入，講起台詞字斟句酌。忽然之間，她們聽到了所在的舞台上方頭頂有明顯的腳步聲，可是舞台的上方並沒有二層……她們不禁一起抬頭向上看，兩個人發誓，她們真的看到了棚頂的架子上有個男士。然而在白石劇院里，沒有梯子架在舞台上，人是不可能爬到舞台上方的架子上面去的。兩位女演員從早就開始綵排了，並沒看到任何人來，更別提抬個梯子爬上舞台上方的棚頂。那麼那個男人是誰，他是怎麼上去的？
Franklin Johnson年輕時的照片
在白石劇院工作的一個舞台劇導演則分享了自己8年前的一段經歷。當時他正在劇院裡帶領演員們工作，他的女兒跟隨他到了現場，他便把女兒放到了後台的化妝間里，囑咐道具管理員幫忙照看。當時的化妝間里只有她們二人。女兒坐在一個化妝台前，道具管理員卻在後面通過女兒正對着的鏡子，看到了小女孩兒正在流淚。於是道具管理員走了上去，關切地問小女孩怎麼了。女孩說：「有個男人在鏡子里啊」。但是當時並沒有其他人在化妝間里。該導演表示，自己的女兒那時候還小，都不太記得這件事的經過了。但是道具管理員是清楚地記得這件事的。 「那是很毛骨悚然的一個時刻。」
還有一次，幾個演員在綵排，其中一位女演員表示需要上二樓去拿些瓶裝水，於是她就上樓了。在樓梯間低頭走路的她，走到一半時，忽然感覺有個人正從對面走過來。因為樓梯間異常窄小，還未等她抬起頭側過身讓開路，一陣涼風就經過了她的身邊，伴隨一個好像能夠穿越牆壁的、沒有腳的影子迅速地消失。她的整個身體在那一瞬間感覺從頭到腳異常地寒冷，她嚇壞了。隨即跑了下來告訴排練的演員和技術人員們剛剛所發生的事。很多同事都說，經常聽到熟悉白石劇院的人們說，當一個人單獨在劇院的某些角落時，總是能聽到樓上有腳步聲。但實際上樓上並沒有人。
那個鬼怪男人竄來竄去
白石劇院鬧鬼的事件為何能傳得沸沸揚揚，以至於被收錄在了尋鬼的紀錄片里，這是因為有眾多在劇場工作的工作人員們都有親身「遇鬼」的經歷，才讓人們不敢小覷這裡的鬼怪事件。白石劇院的清潔工也曾遇到過靈異現象。她回憶了最毛骨悚然的一個周末。當時她自己一個人在觀眾席里打掃衛生。抬頭就看到一個男士正站在舞台的邊上。她上前兩步，隨即詢問男士是否需要什麼幫助，但男士並不作答。她只好接着問，「你在找誰？」他還是沒有回答，並經過了清潔工的身邊，徑直去了大堂。清潔工只好跟隨這個奇怪的男人去了大堂。然後，她驚奇地發現，大堂根本沒有人在那裡。並且當時的門是鎖着的，沒有鑰匙的人根本進不來。
白石劇院的舞台的一邊 ，也就是大幕旁，是這個鬼怪男人經常出沒的地方。很多時候，演員在台上演出時，也會在側頭的一個瞬間，就看到旁邊的大幕里有個男人站在那裡，並且不是他們的工作人員。而當演員走過去查看時，那個人就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在紀錄片《加拿大最超自然的遭遇》中，就連在白石劇院已經工作了三、四年，主要負責燈光、音響等技術工作的技工也表示，自己在劇院里也遇見過鬼。有一次，在演出的前一天，兩位技術人員提前來到劇院做最後的技術校準和準備工作。其中一位技師負責檢查舞檯燈的射頻。當他關了追光燈，又打開燈照亮舞台的時候，突然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舞台上有個人出現，並迅速閃過，然後就消失了……他轉過頭去問旁邊的音效師，「你看到剛剛那個影像了嗎？你看到那個人了嗎？」，音效師也驚悚地點頭，表示的確在那一剎那看到了那個景象。
還有些工作人員雖然並沒有親身看到這個鬼怪的經歷，但是經常會經歷一些疑似因有鬼魂存在所導致的離奇事件。比如，有劇院的東西莫名其妙地消失好幾天，然後又突然被在原地找到。最常見的是演出用到的珠寶、首飾和道具。
一個白石劇院的工作人員分享了這樣一段經歷：有一次在後台，他發現有一個輪椅擋在了消防通道的門口。他不想因此被市政檢查人員開罰單，於是上前挪開了輪椅擺到了別處，就去忙別的了。沒過幾分鐘，他回到這個地方，卻驚奇地發現，輪椅又回到了消防通道的門口！當時沒有人在後台，卻出現如此讓人詫異的事。他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去，想着再把那可惡的輪椅挪開。沒想到，他碰觸到輪椅的那一剎那，有一股寒流像閃電般擊中了他，瞬間經過了他的身體。從此，他堅定不移地相信，劇院里真的有鬼，有靈異。他和其他同事分享了這段經歷，發現很多白石劇院的成員都有過類似的經歷。也是因此，很多人會拒絕自己單獨一人去到樓上。因為太鬧鬼了。
鬼魂真的存在嗎？
那麼白石劇院的幽靈現象都是來自於哪裡呢？劇院員工Michael Roberds表示，劇院的創始人Franklin Johnson過世以後，他的骨灰被送回到劇院，原因是他畢生對劇院的付出，劇院最後決定把他留在舞台上，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的骨灰放在舞台的底下。所以Franklin Johnson其實就在舞台下面。因此，人們不約而同地都會覺得，尤其是晚上、半夜和人少的時候，所有的鬧鬼事件，都是Franklin Johnson回來了。
約克大學（York University）的心理學教授James Alcock在紀錄片《加拿大最超自然的遭遇》中表示，生活中有許多元素可以產生靈異故事。 「比如白石劇院創建人的骨灰，被撒在了舞台之下，當然骨灰就是和死亡、幽靈、鬧鬼有關的。這不難讓人想像和相信，創建人就會一直在劇院中存在。」
其次，Alcock教授還提出，鬧鬼的故事也較多地產生於表演的群體（acting community）。 「白石劇院就是一個表演的群體。世界上許多劇院都有各種迷信的說法和幻想。我們都知道蘇格蘭着名戲劇麥克白（Macbeth），在其中演出的演員身上發生了各種各樣迷信和靈異的事情。但是，總的來說，演員、導演等這群人，因為職業原因，都是更加具有幻想傾向的（fantasy prone）人，這是他們生活的手藝，使用他們的想像力並且把這些情感展現給觀眾，感受他們的情緒。所以會有這樣一群人，更傾向於錯誤的解讀。就他們的期望而言，他們就是覺得劇院的創始人留戀劇院，就在那裡，並且創始人的骨灰還撒在舞台之下，這是多麼好的產生鬼故事的完美狀況啊。」
John Adams是位於卑詩省維多利亞市（Victoria）的一名尋鬼導遊（Ghostly Walks of Victoria BC），同時他也是一名傑出的歷史學家。他對於所有鬧鬼景點背後的歷史故事都有所研究。每個鬼的起源、經歷和如何形成人們對其的恐懼，都是他愛鑽研和分享的。
他認為，從事演員行業的人，通常會花很多的時間在劇院里集中精力地練習台詞，努力融入成為劇中的角色。因為要在舞台上表演，需要注意力格外集中，花費很多精力。很多從業者可能都沒想到，他們的過度集中會消耗巨大的能量和體力。現實生活中很多演員融入角色會回不過神，太過投入導致丟失自己。更有什者，哪怕是舞台劇結束很久以後，或者扮演某角色的演員已死亡，可能那種投入的能量依然存在，會導致幻像。
1958年，劇院的建築物當時售價19,000元
劇中人物的靈魂遊盪
除了Franklin Johnson，白石劇院的工作人員們還相信有更多靈魂存在於這個劇院。並且也許這些靈魂，來自於話劇中的人物。
1989年，維多利亞時期的舞台劇The Light of Father盛行。當時，在出演這個劇目的一個男演員上樓時，忽然發現一個飄飄蕩蕩的女鬼魂在跟隨着他。他說，「這個女鬼就像一個以前的演員，然而我們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穿着漂亮的維多利亞時期的禮服。她經常跟隨劇院里的人，但是都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John Adams認為，當演員離開舞台，表演結束，整個劇院仍然會留有演員們演出時釋放的情緒和能量。這不是一種暗示的方式，但劇院本身就是這些東西的收集器（collector）。這導致了劇院就是一個奇妙、非常特別的地方。
是的，或許Franklin Johnson會作為幽靈出現。在演員們不經意地走下舞台後，會突然看見一個黑色身影在專註地看着他們。或者，那也有可能是演員們跑神的一個恍惚的瞬間。而當房間的溫度突然降低，或者座位上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黑暗的觀眾席里出現了一道不易察覺的光……也許，Franklin Johnson真的就回來了。
白石劇院的歷史
1944年，白石劇院那會兒還叫「白石演員俱樂部」（White Rock Players’ Club），也是在那時，它首次在當地劇院場景中出現，由當時已經解散了的Surrey教師戲劇協會（Surrey Teachers Dramatic Society）的成員組成。從那時起一直到1950年的6年時間是俱樂部的「游牧時代」（nomadic era），成員們在整個地區的學校、教堂和各種場所進行表演。
1947年，Franklin Johnson的加入，使俱樂部出現了一個重大的轉折點。 Johnson成為了俱樂部的指導力量，在接下來的17年中，幾乎每場演出他都進行了指導，並且在以後的幾年中還參與更多的比賽。
1950年，他們在白石海濱（White Rock waterfront）區域內找到了一個小型租賃空間，以前是一家傢具店。他們使用了8年的時間，直到該建築被宣布不能使用並出售。
這座建築其實並沒有後台的區域，而且非常狹小，以至於在當時，演員們的上台再下台都十分繁瑣。首先需要通過一扇門下舞台，這扇門通向隔壁咖啡館的一個電話亭。然後演員們需要通過一條泥濘的小路向後走，再通過左邊的一扇門重新上台。
加拿大最好的劇院俱樂部
俱樂部歷史上最令人難忘的事件，當屬在1958年贏得了Halifax 的Dominion Drama Festival。他們的作品「西部世界花花公子」 （Playboy of the Western World）以最佳表演、最佳視覺製作和最佳導演風掃靡三大獎項。這是一個小鎮的表演團體第一次贏得全國性的比賽。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這個戲劇節的勝利為社區提供了巨大的情感推動和備受追捧的信譽。白石演員俱樂部被宣布成為當時加拿大最好的劇院俱樂部（Finest theatre club in Canada）。現在 ，成員們想要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可以稱之為家的劇院。他們需要得到支持。
也是在那一年，在附近的Johnston 路，一座建築物以19,000元的價格出售，需要2,000元作為首付款。這筆錢的一半，使用了Dominion戲劇節獲獎的獎金。另外的1,000元，在20世紀50年代後期，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白石演員俱樂部通過貸款、捐款。債券、期票（promissory notes）和Franklin Johnson長期製作派餅拿去售賣賺錢籌集。俱樂部終於實現了每個團員的夢想：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當添加了舞台和後台區域時，該建築的總成本已上升至35,000元。當時的13名俱樂部成員及其家人做出了偉大的決定，保證每人貢獻1,000元，將他們的房屋作為抵押品。這棟樓最終在大量志願無償付出的情況下，變成了一個劇院。
白石小劇院（The White Rock Little Theatre）於1960年3月12日在現在的位置開放，以劇目「8月的茶館」（Teahouse of the August Moon）而備受好評，其中包括一輛真正的吉普車和一隻活山羊在舞台上展現。製作得如此受歡迎，以至於又開了8場。並且在結束時，還有人想要買票。
到1966年，白石演員俱樂部的成員們，已經付清了建築物的所有貸款，並為此慶祝，歡欣鼓舞。 1964-1976年間，他們還在溫哥華伊麗莎白女王劇院（Queen Elizabeth Theatre in Vancouver）在Boxing Day期間進行了聖誕節啞劇的慈善表演。
白石演員俱樂部
白石演員俱樂部是為數不多的社區劇院之一，擁有並經營自己的建築。該建築在20世紀70年代擴建，設有大堂，並在20世紀80年代增加了後台空間。 1995年，增加了新的洗手間，結構和安全改進。到2004年，很遺憾，該建築的舊部分需要翻新和改進。到目前為止，白石俱樂部通過自己的資源，資助了建築各個方面的維護和維修。每年，都有新人走進劇院的大門，自願花時間將表演藝術帶到白石城。通過這些新成員，白石劇院創始人的精神，將在未來的許多演出中繼續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