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專欄:Sears破產與退休金困境

加拿大都市网

SOURCE都市报
A Sears Canada outlet is seen Tuesday, June 13, 2017 in Saint-Eustache, Que. Sears Canada Inc. is applying for court approval to liquidate all of its remaining stores and assets after failing to find a buyer that would allow it to continue as a going concern. THE CANADIAN PRESS/Ryan Remiorz

進入破產保護程序的加拿大最大零售商Sears, 在經歷了三個多月的痛苦重組之後,最終沒有機構願意做接盤俠,不得不宣布徹底倒閉,將於10月19日開始清倉所有存貨,關閉加拿大所有店面。

定位在為加拿大中產消費服務的大型零售商Sears轟然倒下,該公司預計清倉甩賣的時間將會持續10周到14周,這次甩賣恰逢加拿大一年一度的聖誕假期,以Sears 這麼大的規模來看,這一季的加拿大聖誕消費的市場將被Sears 的傾銷產品充斥。FTI 諮詢公司作為法庭制定的監督者,提醒債權人,Sears如果不快速進入清盤,每天的損失達100萬加元。因此,Sears急於賣出所有貨品清償債主,價格方面則不會再有底線。這種做法,無疑對於加拿大其他零售商是一個致命的打擊:要麼學着Sears 那樣以跳樓價甩賣貨品,要麼就看着消費者在Sears 門口排起長隊,自己的店面則門可羅雀。

無論怎樣講,Sears 的倒閉都是一場悲劇,這使得17000名員工徹底失業。這些跟隨Sears多年的忠心耿耿的員工,現在面臨的不僅僅是失去工作,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根據初步估算,Sears為員工提供的是加拿大最好的退休計劃(defined benefit plan)。可是,一朝破產,好夢卻變成噩夢。隨着公司不復存在,現在一切都成泡影。

Sears員工的退休金賬戶赤字為2.67億加元,還欠着已經退休的員工牙醫、醫療福利1.96億加元。在宣布破產時,公司表示將不再向養老金賬戶供款。如果要彌補公司退休金賬戶這個大窟窿,每月要向賬戶供款370萬加幣。在公司正常經營時,這個數字並不成問題,只要從現有員工的工資裡直接扣除就可以。但是,公司破產後,這麼大的退休金包袱,誰來接盤呢?

64歲的蘇在工作38年,臨近退休的她和近16000名Sears 的退休員工都感到非常無助。73歲的約瑟夫在公司工作了35年,2004年退休的他表示,退休人員在公司的眼裡一文不值,現在恐怕在法庭上也討不回什麼。現在他和太太都依賴公司的養老金和醫療,一旦這些公司的福利停止,身患多種疾病的他們將會遭遇財政困難。

Sears 破產案反應出加拿大實體經濟的凋零,零售業更是重災區。企業無法生存之際,對於解僱員工和退休人員的福利如果不合理安排,將會給社會造成不良影響,而且會給其他企業樹立糟糕的先例。Sears破產令員工陷入退休金困境的這個案例提醒我們,在為自己公司「穩定」的退休金計劃高興時,一定要明白,這種計劃好是好,可是有個前提:公司的壽命一定要比較長,如果公司先走一步的話,退休金就成問題。

因為現在大多數公司的Defined Benefit退休金,必須要不斷地僱傭新員工,從他們的工資單扣款向這個計劃供款,只要這個節奏一停下,現有公司退休人員的養老金就會出問題。反之,自己購買RRSP的人,雖然表面上有一大堆煩惱,但這些人卻有自主權,每一分錢都是自己的,隨時可以動用大筆RRSP資金。反而是那些擁有最好公司退休金計劃的人士,他們無法從公司退休金中動用大筆資金,因為這筆錢不屬於他們自己,而屬於整個公司的資金池,他們的退休金命運永遠與公司命運聯繫在一起。

很多人認為,加拿大是福利國家,作為老年人退休的支柱之一退休金應當是絕對安全的。其實,加拿大的退休體系分為三級,政府、公司和個人。加拿大的政府退休金分為加拿大退休金(CPP)和魁北克退休金(QPP)兩個官方的管理基金,數額相當有限。至於公司企業方面的退休金,Sears 的退休金屬於非常好的DB(Defined Benefit)退休金計劃,但是公司一旦經營不下去,再好的計劃也趕不上變化。

以現在的情形看,過去的加拿大人不投資個人的RRSP,等着拿政府的養老金,等着拿公司的退休金還挺有指望的,因為有我們這一大批勇於開拓又吃苦耐勞的新移民為他們墊背。只是等我們這些新移民養老時,年輕一代早沒有了我們勤勞肯乾的傳統,我們退休生活又靠誰來頂杠呢?

楊凡 

加拿大證券學院院士/特許金融規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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