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報特稿:抽籤輪候怨聲載道 親人團聚移民太沉重

加拿大都市网

SOURCE来源:加拿大都市报

【加拿大都市網】5月4日下午,由安省劍橋市居民、軟件工程師Brad Fach發起的「向移民部長請願」(e-739)集齊了1,863個簽名,由滑鐵盧國會議員Marwan Tabbara代表遞交國會。Brad在請願中表示,聯邦自由黨政府實施的新的父母及祖父母親屬移民辦法,用像買彩票一樣的抽籤來決定申請者的命運,嘲弄了非常嚴肅的家庭團聚,令申請者失去尊嚴。

記者 文琪

加拿大移民部2016年底宣布,2017年父母、祖父母團聚移民(PGP)改為抽籤制。先前按照擔保者的家庭年收入、納稅年限以及投遞申請的先後順序為基準的遞交方式被全盤推翻,新的系統以類似彩票性質的抽籤方式全憑「運氣」抽取成為具資格遞交材料的申請人。根據移民局公布的官方數字顯示,4月25日的抽籤結果,在9萬5千個申請中,有1萬個名額被抽中,抽中率約為10%。

Brad Fach的請願並非是孤立的,一位網友在本地中文論壇上稱,「根據統計學的概率論來說,我可能永遠都不會被抽中。」該網友還公開了自己寫給移民部長哈桑(Ahmed Hussen)的公開信。他表示,自己對在2017年父母抽籤移民中沒有被抽中並不感到驚訝,因為他知道「鑒於申請的數量和提供的配額,可能性太小」。但是,即便今年他被抽中,他依然要「鄙視」這個抽彩票一樣的移民系統。該網友在信中稱,「移民到加拿大應該是一個基於優勢、而非運氣的權利。彩票制度的抽籤系統完全忽視了擔保人的條件,是非常不公平的。新系統並不能解決舊制的問題甚至更糟糕,因為人們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這是壞辦法里的好辦法?

就民眾的請願,加拿大移民部新聞發言人Nancy Caron在接受《加拿大都市報》的專訪時稱,以前的舊有制度讓所有有意向申請的擔保人需要在1月PGP開放的時候都急於遞交材料,這道致一些申請人要支付更高的快遞費用,以確保他們的申請順序位置。「在新的PGP申請計劃中,我們給予每個人同樣的機會申請。新的申請方式對每個人來說都更公平、更透明。在新的申請過程中,擔保者可以等待看他們是否被抽中邀請申請,然後再去花時間和金錢準備材料提交他們的贊助申請。」 

移民律師Nancy Lam

對於移民部的這個說法,多倫多移民律師Nancy Lam對《加拿大都市報》記者表示,作為一個律師,她很理解政府出台新政策的立場。「積壓案一直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新的政策是為了讓人們不要急於遞交申請,避免混亂的狀況,但是這也無法說明現有的新政就是最好的方法或唯一的解決辦法。新政多少是有一些不公平存在,因為初選忽略了擔保者的資格篩選過程,這是一個實際的問題。」

但從事移民律師工作多年的李克倫(Richard Kurland)在接受本報專訪時卻有不同看法,他認為新系統的確是一個更為公平的系統。「我能理解沒被抽中的人們的失望。因為移民局之前所積壓的團聚申請案,令申請者需要輪候14、15年,道致政府難以再接納新的申請,但是政府又不能因此把大門關掉只處理已經排隊的申請,而不管正在加拿大等候和父母團聚的移民的新申請,這是不公平的地方。現在這個辦法是在供需不等之中找到平衡。彩票性質的抽籤系統不是最好的方式,但它是『差的裏面最好的』辦法。如果積壓案都解決以後,在彩票系統裡被抽中了的,就能很快為父母申請拿到身份。的確,這裡有一個你永遠拿不到的可能。但是大家覺得什麽會是更好的辦法呢?你不能讓人們為此等候十幾年,父母在來之前就過世了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4月25日公布抽籤結果後,由於收取確認郵件信息不明確,道致很多民眾抱怨移民部工作的漏洞。註冊移民顧問高飛對本報記者表示,她為3位客人遞交了團聚申請。「起初的申請意向非常簡單,只需要個人的名字、郵箱和地址,會給一個確認碼,後來收到回郵,3人中1人被抽中,2人沒抽中。但是我們收到的3封郵件,連名字都沒有顯示,所以我們都不知道是誰抽中了。移民部後來補了一份郵件,告知被抽中人的名字」。

註冊移民顧問高飛

這樣的工作流程給高飛的工作帶了很大困擾,她認為沒有被抽中的,起碼也應該收到回郵被告知。 

李克倫也指出,雖然他認為現有的系統是公平的,但系統存在漏洞。「技術上的問題就是,只是使用郵箱地址通知而不給出申請者的姓名。」 

高飛認為,由於這些混亂和疏漏,她感覺到「新政是不透明、不公開的。我們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什麽暗箱操作。那怎麽能夠把這種做法做得更透明、更公開一些,這是CIC應該考慮的問題。」

對此,Nancy Caron回應稱,抽籤是完全電腦化的。「隨機選擇過程包括填寫網絡表單,每個人會被分配一個數字。在2月2號結束網上意向程序申請後,我們的相關部門會刪除重複填寫的表單,其餘的提交給系統並隨機重新編號和洗牌。電子郵件邀請已發送給被抽中的擔保人,這些人手中的數字與洗牌過後系統列表中的前1萬個號碼相對應。這個兩步驟的編號過程確保了選擇過程完全電腦隨機化。」

同時,Nancy Caron表示,隨機被選中的個人如果條件並未滿足要求,可以選擇不在後進的程序中遞交申請。如果他們已經申請了並希望撤回申請,可以訪問http://www.cic.gc.ca/english/helpcentre/answer.asp?qnum=732&top=14。

改為「打分制」就更公平?

一位網友提出的一個觀點在網絡上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他稱,父母和祖父母甚至在老年時仍然可以對社會做出積極的貢獻。「加拿大的父母擔保移民系統為什麽不可以像經驗類移民一樣基於優勢和打分?只有基於申請人優勢的制度才是公平的。我強烈建議擔保父母祖父母移民計劃應優先考慮向加拿大支付更多稅款、父母受過較高教育和年齡較小的人開放,進而也可以減輕我們脆弱的醫療保健系統和老人金(OAS)的負擔。使用彩票制度來確定家庭團聚的資格是對努力工作納稅、卻為『幸運者』買單的納稅人稅款的濫用。」

Nancy Lam對此回應表示,「如果能變為像快速通道(EE)一樣的打分系統的確會更加公平。但即便變為打分系統,也非常難說每個因素應該如何去考量和打分。我相信父母祖父母對社會的貢獻是非常大的。

但是擔保者的財務狀況、有多少錢去支持父母、祖父母的生活,是所有擔保類移民最為看重的考量。」Nancy Lam舉例自己的祖父母就是在自己出生後來到加拿大,給了自己很多照顧才得以讓自己的父母出門工作。她堅信老人依然為社會和家庭的發展做出貢獻。「但是我依然認為年齡、健康狀況也很重要,這些都是需要考量他們能否移民的標準。」

移民律師李克倫(Richard Kurland)

移民顧問轟抽籤系統混亂

李克倫表示,這個提議有好處也有壞處。「不好的是,對不講英語和法語的父母、祖父母製造了很多困難。每年來加拿大移民最多的10個國家裡,印度和中國排名靠前。中國的大部分父母都不說英語,那怎麽滿足條件?這個計劃會道致移民最多族裔的人不能與他們的家人團聚。

「從人力資本的角度看,要這些父母、祖父母的教育經驗有什麽用?他們也不會在加拿大工作,有博士學位又怎樣?健康考量已經有了,經濟實力我們要怎麽衡量?讓更有錢的父母來嗎?繳納更高稅額的子女父母先來,這個觀點等同於『富有的人才有權利讓他們的父母來這裡』,這是非常錯誤、不能被接受的。目前的政策在收入水平上已經提高了,當然政府可以提得更高。但從社會正義方面來看,繼續加高最低收入的限制,加到9萬、10萬,人們會怎麽看待我們的移民系統?這是不可行的。這條建議好的地方就是,如果你有父母或者祖父母說英文或者法語,他們會較少使用社會服務。但是政治上來看,這個提議不可行。」

積壓案近3萬個

對於未來政府將怎麽辦?Nancy Caron稱並不排除未來移民部會對2017年新出台的父母、祖父母擔保移民進行改革。 「我們正在繼續監測結果,並將在明年作出任何有必要的調整。加拿大每年吸取的移民數量是根據『年度移民計劃』(annual Immigration Levels Plan)進行的。 加拿大的移民計劃有許多不同的方面。長期以來,移民部都希望幫助家庭團聚,為流離失所和受迫害的人提供保護,同時吸引頂尖的全球人才,為我們的經濟做出貢獻。 」

Nancy Caron 進一步指出,「我們的年度移民水平計劃必須為加拿大人服務,並在很受歡迎的各種不同類別的移民計劃中找到平衡。政府認可家庭團聚對民眾的重要性,並將於2017年引入更多團聚類的移民,也會是過往家庭類移民的歷年之最。我們長期以來希望大家知道移民的需求遠高於我們可以提供的名額,也對在抽籤過程中未被抽中的人們的失望表示理解。」

2017年加拿大移民部預計接納的永久居民目標為30萬,比前10年平均水平高17%,也是歷史性的最高點。Nancy Caron 說,「過去幾年接納的父母和祖父母人數一直很高。2017年根據年度移民計劃顯示,我們將接納2萬名父母、祖父母類的團聚移民。」

對於2017年即將吸納的2萬名父母、祖父母移民,這並不意味着今年參加抽籤的擔保者的父母在這2萬的名額中。Nancy Caron 解釋,移民部今年接受的僅是1萬份的申請,這新抽取的1萬個名額將會按照遞交的時間順序排在原有等候名單之後,而2017年批准登錄的人數為2萬人,則是從所有合格的輪候者中按順序批准,從而達到減少積壓輪候。」

Nancy Caron在回答本報記者連番追問目前父母、祖父母申請積壓數據時,幾經與移民部內統計部門反覆核實準確數據,最後向《加拿大都市報》獨家提供了相關信息。「在2016年12月,父母、祖父母團聚移民的積壓申請案數目約為44,500人,遠遠低於2011年的高峰值16萬7千。而最新的數據,截止至2017年5月9日,積壓案數字降為29,686個。」如果按照目前移民部一年處理2萬個申請的進度,今年新抽中的1萬人,材料完整符合要求的情況下等候約兩年的時間,父母就可以獲批登陸。Nancy Caron進一步表示,「2017年抽籤邀請的1萬個名額實際上獲批的人數將達到1萬7人,因為對一個申請可能意味着父母二人都要獲批,最後來到加拿大的實際人數要遠高於1萬人。」

李克倫也稱「這是無比好的一個消息,積壓案以及大幅度減少,這意味着在不久的將來積壓案會全部被處理完。也許到2019年,我們可以不用長時間排隊就進入申請階段。我預計從2020年開始,父母、祖父母的團聚申請審批時間只需要一年。移民部真的解決了長久積壓的問題。」

 

「浪費名額」是否存在?

網絡熱議,由於許多即便條件不合格但「想碰運氣」的人參加了抽籤,最後被抽中卻無法按條件申請,被批「浪費名額」。對於是否會有名額被「浪費」掉一說,本報記者針對多方進行了訪問。

溫哥華律師李克倫表示,人們在抽籤中「佔位」,但我認為這不意味着會「浪費名額」。因為如果登陸目標(2017年為2萬)在一年內沒有達到,移民部會在下一年內進行調整,把空缺的名額加入到下一年的計劃中。但是一定是按照他們承諾的數量來做。因此浪費名額的說法是謠傳。」

但加拿大移民部新聞發言人Nancy Caron在給本報記者的郵件中稱,「正如我們以前對其他類別的移民所做的那樣,如果我們在審查後確定申請人不符合該計劃的資格,我們不會採納新的候選人取代不符合資格的申請人。」

對此李克倫認為並不矛盾,因為當申請人被認定不合格時,已經是下一年了。所以,上一年的人不能被取代。「去年錯失的『目標人數』將增加到新的一年的目標人數。 這是移民部很常見的實踐方法。

Nancy Caron對此表示,如果2017年移民部在規定時間內沒有收到1萬份完整的PGP申請,將會邀請其他感興趣的擔保者提交申請。「一旦我們確定了完整的申請數量有多少,距離1萬個目標的差額,我們將依然通過電腦隨機化的形式,在剩餘的沒有被選中的8萬5千人(9萬5總申請人減掉已抽取的10萬)中抽取擔保者邀請他們遞交申請。我們預計將在2017年年底進行這一進程。一般說來,今年的新政策為申請人提供了更多的時間來準備申請材料,因此應該減少收到不完整申請的機會。」

李克倫指出,大家說的「名額」是指移民部以最後有多少人被頒發了登陸(landing)許可為基準,而不是處理(process)了多少案子。「移民部承諾的固定數額是一定會達到。就算有些人知道自己不合格還是遞交了完整的申請,這些申請會被拒,這個被拒的名額沒有可能獲得登陸簽證,所以這個名額還會給到其他申請人。移民部通常都知道自己需要處理比設定目標更多的申請案,因為有些申請會被拒掉。2017年這1萬個獲邀申請的名額無關『處理數量』,而是『頒發登陸許可的數量』。」

針對有網友提出的「隨着彩池裡每年申請人數量的增長,上一年沒有被抽中的大多數人依然會加入到新一年的彩池中,因此每箇舊申請人的被抽中的機率也會逐年減少」一說,李克倫的回應是:「2017年的抽籤工作結束以後,沒有被抽中的8萬5千人需要在下一年再度提交申請,如果下一年依然採用抽籤制度,將會有新的彩池。也許會有比8萬5千人多,也許會少,誰也說不定。但是每個人的機會是公平的。」

Nancy Caron 回應稱,「由於這個類別移民的受歡迎程度很高,積壓一年更勝一年。我們意識到了人們等待多年才能與父母或祖父母團聚這是不能被接受的。設置人數上的上限是為了以防止有多到無法管理的積壓案和處理時間過長。現在使用的隨機抽選的過程使每個人都有相同的機會被選中提交申請。」

呼籲開辦「父母投資團聚移民」

註冊移民顧問高飛在接受《加拿大都市報》專訪時對記者表示,移民來到一個新的環境,父母的確會是大部分人的後顧之憂。「父母年紀越來越大了,又離得很遠。有時候人們不能安心工作和生活就是因為一直想着要回去看父母,老人生病了要去照顧。大部分移民想在父母有保障的情況下,跟他們有一段可以一起生活、享受天倫之樂的時間,要為此努力賺取足夠多的收入擔保父母,有人甚至為此打了兩、三份工。但現在政策改變,一切都變成了不確定。我們還有客戶是2010年12月份遞交的PGP申請,到現在都7年了還沒有審批下來,為此他需要不斷努力維持收入、把稅納夠,這對他的生活肯定是有影響的。」也有網友在網絡上寫下了自己這些年因為政策不斷改變而一直更改人生計劃的故事。「很多年前開始工作打算申請父母, 政策說要三年稅單,好吧,我等。後來又說要最低收入增加30%。好吧,我努力。剛結婚,又生了兩個孩子 ,換份工資好點的工作,多報點稅吧。和那些高收入的人沒得比。最後好不容易什麽都準備好了,又出政策說要抽籤。這一年年抽不中,父母應該也老了。」

對此,加拿大移民部新聞發言人Nancy Caron表示政府鼓勵有需求但沒有被抽中的擔保者為父母申請可以十年多次往返的超級簽證。「超級簽證提供持有人入住加拿大長達兩年的時間,而常規簽證最多可達六個月。」

高飛表示,自己早已為父母申請了超級簽證,但它還是和有身份是不一樣。「永居權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有醫療的保證。其他的比如父母居住滿20年以後的養老金都是很淼茫的東西,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很多父母都是六十幾七十幾歲了才來到這裡。他們年紀越大,身體上的風險越大。醫療上,如果是一個拿超級簽證的訪問者身份,一旦出事,子女沒辦法付得起昂貴的醫療費,欠賬會轉嫁到加拿大政府身上。當然買保險是一個辦法,但是保險不保的舊疾很多,人真的出了大病這些保險是不夠的。」

高飛舉例,加拿大政府可以借鑒澳大利亞政府在父母、祖父母擔保移民政策方面的一些做法。目前在澳洲,父母移民大致可分為排隊父母移民(parent category)和付費父母移民(contributory parent category)。排隊父母移民和加拿大以前的做法類似,就是簡單的遞交材料排隊。缺點和加拿大之前的政策一樣,有積壓案,隊伍排得長達十幾二十年以上。而付費類父母移民在交付巨額的醫療保險費用後,可以快速拿到永居,申請人可以直接享受澳洲國民醫療保險。如果父母來澳洲幫子女照顧小孩,則可以向政府申請看護補貼。「我覺得是可以彷效的。擔保人願意給政府把醫療費提前付了,走快速通道,確保父母的醫療有保障,還能發揮餘熱幫助家庭,也可以減輕政府的負擔。」

對於高飛的提議,李克倫稱自己曾向眾議院常務委員會(House of Commons Standing Committee)建議過效彷澳大利亞在這方面的做法,但是沒有成功。「我曾提出過,第一,如果有人願意向加拿大政府為父母或祖父母支付一筆12萬的現金,作為他們父母或者祖父母的醫療費用,就可以優先辦理移民。」記者對此巨額的現金費用表示驚訝,然而李克倫稱「這並不多,因為這些外國的父母要在加拿大養老,他們賣掉他們自己國家的房產足以支付這筆費用。這是為了減輕我們加拿大的醫療負擔。」記者提出這有悖於他在之前訪問中提到的「富有的人才有權利讓他們的父母來這裡是不對的」一說,李克倫指出,還有第二條,「就是沒有那麽多錢的人,排隊正常申請。但是我的提議沒有被接受。父母祖父母的移民名額每年很少,不值得政府顛覆整個移民系統去遷就這部分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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