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丹麥第三大銀行日德蘭銀行開始向貸款人提供年利率為0.5%的十年期貼息購房貸款，這是全球金融行業首個負利率貼息房貸業務。沒搞錯吧，房屋貸款要給銀行支付利息，這是每個人的常識，現在變成到銀行貸款，銀行還給貸款人錢？
具體流程是這樣的：貸款人到日德蘭銀行來獲得貸款，銀行將在市場上發行債券，由於現在丹麥債券市場的利率是負的，所以銀行把息差紅利分一杯羹給貸款者。
日德蘭銀行表示，「負利率」貸款人像普通客戶一樣每月還款，但房貸本金每月減少的金額將超過貸款人還款的金額。例如，按照現在的0.5%貸款利率，按揭貸款人借一萬塊，最終只需要償還9950塊！但是事實上，「負利率」貸款人最後償還的金額還是會比貸款金額高一點，因為要向銀行支付一些交易服務費。
儲蓄存款要給利息，借錢要支付利息，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現在一切都顛覆了，利息也可以是負數，美國金融海嘯以來三觀顛覆，過去的企業借債要還錢，如果經營不善就倒閉進行債務清算，現在通過量換寬鬆把經營風險轉移了，企業債還不清國家幫你，用納稅人的錢來還？國際貿易需要的是穩定匯率，但是各國不想如何正常競爭，卻都想方設法貶低本幣來刺激出口，埋頭苦幹的貿易商無端承擔了匯率損失。
不過，大家細想一下也就明白了，自從去年美聯儲加息以來，對國債價格形成巨大壓力，難道沒看到美聯儲和央行自身持有大量債券嗎？如果國債收益率上升，央行再不停加息，最終虧錢的難道不是持有大量債券的政府本身嗎？
再者說，從經濟原理上上講，如果國債收益率上升，借貸成本飆升，溢出效應會影響私有部門經濟，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國債收益率的上升，帶動固定貸款利率上升，雖然中央銀行不加息，卻等同於給地產市場的加息。因此，無無論從央行持大量債券庫存的自身利益，還是從刺激經濟增長的客觀需求，讓國債價格上漲肯定是政府希望看到的後果。
但是，現在看來矯枉過正，央行的努力下，債券市場出現了極端情況，負收益債券佔據全球國債市場的四分之一，這是過去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異象。
如果債券出現負收益，就會造成銀行的套利行為。現在丹麥銀行首發的負利率按揭就是明顯例證，銀行在債券市場上發行負收益債券，然後將利差的一點蠅頭小利派發給按揭貸款者，人們買房置業的按揭需求擴大，然後繼續發行更多的負收益債券，從而形成一個負反饋的循環，負利率一旦執行下去就難以扭轉，日本式的通縮早就給出警示。
美國和加拿大十年期國債收益率目前也不過1.5%左右，隨着歐洲負利率成為風氣，德國發行30年零利息國債，丹麥發行負利率按揭貸款，大量資金將會搶購北美國債，負利率大軍入侵加拿大只是個時間問題。
對於負利率貸款，大家也不要想得太美好。去年以來，聯邦政府新的B20貸款政策以及壓力測試，使得加拿大商業銀行在向外放貸上紛紛收緊，惜貸情緒瀰漫，即使出現了負利率，並非表示所有民眾可以享受這份大禮。
從丹麥的情況看，大部分人都已經成為房奴，即使負利率也沒有能力再借款，能夠利用負利率的都是機構投資者。
在加拿大來看，影響負利率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無論利息水平如何，按揭貸款者必須要通過壓力測試。由此可見，加拿大現在急需的不是負利率，而是儘快取消壓力測試的這道房地產市場的緊箍咒！
楊凡
加拿大證券學院院士/特許金融規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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