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勝
美國政府的高層閣員像走馬燈一樣,一個接一個地離去,不是主動辭職,就是得知被突然解僱。主管美國外交的國務卿蒂勒森曾經是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是美國最有權勢的企業主管之一。然而經驗豐富、位高權重的蒂勒森,也許人生第一次遇到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炒掉,正在非洲訪問他,是從總統的推特上得知自己被炒的消息,至今也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具體何事被宣佈「下崗」——是因為總統批評他與北朝鮮接觸是「浪費時間」,是因為蒂勒森跟着英國人一起炮轟了俄羅斯,是蒂勒森曾經私下抱怨老闆是「白痴」,還是因為這位國務卿曾經向總統翻了白眼……?
頻繁的高層更換,從另一個角度反映出團隊內部的「鬥爭」也很尖銳,內部無法彌合各自的分歧,而以對抗的邏輯取勝,任何人稍微提出一些與老闆有異議的見解,就不知道何時就會被一個推特而炒掉。展現在外部,也很難有更多的和諧態度。
據稱,接替蒂勒森的原中情局局長是個「鷹派」人物,加上近期在貿易、經濟團隊相繼替換的新任,大多是「鷹派」。總統最初的團隊就被形容為非常的「鷹派」,而接連替換的人物再進一步強硬,總體上體現出未來一段時間,「鬥爭優先」的形態有可能會更佔上風。替換高層團隊人員,是否會「讓美國再次強硬」?也許日後會逐漸明瞭。
毋容置疑,「斗優先」的行為表現,從很大程度上來源於民粹主義所湧現出來的怨氣。儘管因為全球化貿易,美國的產品遠銷全世界,而渲染美國工人因為外來的進口貨而下崗了,美國的出口因為政治領袖「不如外國人聰明」而「吃虧」了,美國的社會因為有色人種「外國人」的移民而變得「不美國」了……,所有這些似乎都讓人怨恨,宣傳所有這些都可以獲得政治利益。而政治人物和媒體的反覆強調,更是讓這種怨氣火上澆油。民粹主義是保護主義和「斗優先」意識的社會基礎。
也許這就可以解釋在當今國際舞台上,為何有些人總是在執着地尋找敵人和對手,以強硬的方式對付平日和自己做生意的國家,對付自己長期的貿易夥伴。因為世界很多國家都有民粹主義的怨氣出現,儘管尋找這樣敵人或對手的過程可以不依賴事實,不依賴統計數據。
同樣類似的一種論調或潛意識是:一個新興國際或經濟體的崛起,必然是導致當前強國的後退和吃虧,當前強國必然「被殺死」,國與國之間必然是零和遊戲,因此在主觀意識或潛意識的主導之下,一定要沿襲以往的冷戰模式,採取大國對抗的思維,以強硬方式對付新興的國家。
「斗優先」的思維也許可以在暫時獲取政治和經濟利益,但實際上最終會損傷自己。地球變得越來越小,相互之間互相依賴,互相依存。與其總是鬥來鬥去,令自己喪失發展的機會,不如更多地考慮如何與他國合作,嘗試兩邊都會贏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