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專欄:《岡仁波齊》觀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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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好的電影,不推薦,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口味,不妨說說我不喜歡的理由。


我總是覺得文藝片的命根子是「氣質」,這個不難理解,文藝女青年如果沒有氣質……請自己腦補一下。
不是穿個棉布大褂就是有氣質,也有是個可能說相聲的呢?同理,也不是不瘋不魔就是有氣質,也許是個性冷淡呢?沒錯,《岡仁波齊》就是個性冷淡氣質,妥妥的。導演可能有一個錯覺,覺得不悲不喜就是大智慧,平常淡定就是直指人心, 但是他大概忽略了一件事情,單純的「簡單」,和複雜之後的「簡單」是兩回事。

我們不妨打個比方,這兩者的區別就好像「性冷淡」與「性壓抑」一樣。在藝術表現形式上,性冷淡不高級,性壓抑高級,因為它有複雜性,更接近事情的本質。雖然兩者表面上看起來一樣,但是性壓抑下面全是各種力量的糾纏與碰撞,翻江倒海一樣,這個時候的風淡雲輕,才是藝術的張力所在。 「性壓抑」的表現手法,具體例子,可以看李安,力量永遠綳得緊緊的,但是妙在就是要輕拿輕放,話不多說,花不開滿,一呼一吸,手起刀落。

早期侯孝賢也是這樣,悲楚壓身,喘不過氣來,但是卻一言不發,轉過頭去看山看水,是美學上的一枯一榮。你如果沒有「悲楚壓身」,那麼後面的「看山看水」就沒意思啊。到了後期侯導愈發爐火純青,不走任何套路,大瀟洒,拍了《聶隱娘》,是我最近幾年看到的氣質最迷人的電影,當然,我知道很多人未必同意我。可是,我還是大愛《聶隱娘》。

「性冷淡」的表現手法始作俑者是賈樟柯,基本就是扛着鏡頭上街去掃,去年也有一部類似的文藝片,《路邊野餐》,都是一不留神拍成了「簡單的真實」, 「簡單的真實」沒有力量,是無意、無情、無機的,「複雜的真實」才有。

《岡仁波齊》正是糟糕在這裡,「簡單的真實」,滿篇都是障眼法,不可被它騙了去,其實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欺世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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