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大多伦多地区有许多关于接种流感疫苗的传闻。有部分民众反应，今年接种的流感疫苗与往年相比“副作用更大”、“并不起什么作用”。根据读者向本报提供的消息，在公司统一安排接种完流感疫苗后，自己和许多同事随即出现了流鼻涕、嗓子疼等症状，但喉咙并未发肿；除此之外也并未有任何感冒的感觉。这些症状在三、四天后自行消失。还有部分民众反应有家庭医生并不推荐注射今年的流感疫苗，因为“没有多大用”。
本报记者 文琪
针对网络这些传言，《加拿大都市报》记者走访了相关部门。万锦市家庭医生徐丹在接受本报记者访问时表示，最近来打流感疫苗的民众还是很多，和往年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徐丹称在接受记者访问的前几天，她刚刚针对今年流感疫苗的问题致电安省公共医疗局（Public Health Ontario, PHO）。“我亲自打电话去问也是因为有病人反映，听说今年的疫苗‘质量不好’。我也有听到病患说，他们朋友的家庭医生不推荐接种今年的流感疫苗，他们因此有所担忧。当时我很惊讶，所以马上致电公共医疗局求证。他们给我的反馈是，今年的疫苗没有造成不良反应的问题，是安全的。”
万锦市家庭医生徐丹
今年打不打流感疫苗？
徐丹称，自己也浏览了加拿大官网canada.ca上12月3日到9日的“每周流感报告”（Weekly influenza reports）。“的确该报告上说‘今年的流感疫苗主要针对我们想打击的H3N2病毒，但流感活动的几个指标比预期的要高。’具体是什么原因道致的，网站上并没有说。这说明了还是要打流感疫苗。有可能是这个菌种多少有可能有些变异，所以疫苗产生的抗体不能够针对每一个抗原，就没有那么有效。但是，官方网站也并没有说不建议注射流感疫苗。”
徐丹认为，很多民众可能并不了解注射流感疫苗的真正目的。注射流感疫苗的目标其实是为了让人们即使得了流感，也不至于得肺炎、住院和死亡。“就算今年的流感疫苗可能不是那么有效，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在打了这个疫苗的前提下接触了流感、得了流感，患病的严重程度要比没打之前轻很多。加拿大每年全国有大约3,500人因为患流感而死亡，这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至于读者提出的出现流鼻涕、嗓子疼等症状，徐丹称，“打过疫苗的人多少会有点反应，有些还会有低烧或感冒的症状，这些是正常的。只要不是高烧，这些症状几天就会消失。不应因为这些症状的出现而不去注射流感疫苗或怀疑疫苗的质量。”
安省公共医疗局媒体发言人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现在人们对疫苗的认识上的确有一些误区。“注射流感疫苗并不能引发人们患上流感。打流感疫苗最明显的副作用就是手臂注射部位会酸痛。在注射后的2-3天内，有一些人可能有轻微的头痛、肌肉酸疼或感觉疲劳。”
徐丹也认为，人们需要了解在每年的秋冬季，都会有很多病毒可以使人生病。普通的感冒并不是流感，二者需要区分。“我们现在注射的流感疫苗并不会保护人们不受其他类型的病毒影响。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和他的同事在接种流感疫苗后的第二天就生病了，很可能他们在此之前就已经接触到了病毒，但患病症状并不明显。他们前一天去注射了流感疫苗只是一个不幸的巧合，但流感疫苗并没有道致他们生病，比如说像产生流鼻涕这类的症状。”
同时，徐丹也并不认同有家庭医生不推荐接种流感疫苗的观点。“我们打流感疫苗当然是希望能尽量防止得流感，但最终的目的其实是防止大家得肺炎并降低死亡率。为什么流感比起普通的感冒更为可怕？这是概率的问题。得了流感，患更严重的病、发生并发症的机率都要比得普通感大许多。同时，患流感还会有很大的机率道致高烧、引起肺炎、住院以及死亡。每年我们大约能够确诊的流感病毒案例是12万例。”
徐丹表示，之所以有外界误传不能打今年流感疫苗的情况，可能多少因为病人们之间有些以讹传讹。“我不认为有家庭医生会真的说不推荐病人打今年的疫苗。任何疫苗以及医疗相关的信息，还是要以加拿大卫生部、安省卫生厅以及全国免疫咨询委员会（National Advisory Committee on Immunization ，NACI）的官方网站信息为主。如果医生会推荐不要打某个疫苗，那么省公共医疗局一定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流感疫苗每年针对性不同
加拿大卫生部（Health Canada）兼公共卫生局（Public Health Agency of Canada）高级媒体关系顾问Anna Maddison在接受《加拿大都市报》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在每个流感季节到来之前，加拿大以及国际上的专家都会针对有什么病毒种类（strains）有可能主道流感季节而提供最好的建议，并将其纳入季节性流感疫苗的建造中。今年加拿大的2017-18流感疫苗含有与世卫组织为北半球推荐的疫苗相同的成分。“政府提供的所有针对三种流感病毒的疫苗（三价疫苗）都是为了预防甲型流感病毒H1N1和H3N2，以及一种预计在今年秋天和冬天会使人患病的乙型流感病毒。在加拿大也有一些针对四种流感病毒提供保护的疫苗（四价疫苗），用以防止另外的乙型流感病毒。”
安省公共医疗局媒体发言人透过邮件回复称，在现在这个时节，想要知道流感疫苗中的病毒种类与今年流感季节中社区里流行的病毒的相符程度如何还为时过早。因此，现在没有足够的数据能够去说明今年流感疫苗的有效程度。明年1月末2月初的时候会有更为准确的数据。同时，安省公共医疗局指出，所有加拿大的省份目前都使用相同的流感疫苗，各省之间没有区别。
提及疫苗是根据什么指引来确定病毒的流行，徐丹称，由于加拿大位处北半球的优势，在疫苗发行之前，我们就已经能够知道南半球流行的是什么病毒种类，并能够根据这个病毒种类设计出疫苗。“全国免疫咨询委员会专门监测南半球的流感情况，因为南半球的流感季节会比我们提前。他们是热带，发生的流感疫情里病毒的种类也比较多。流感领域里有很多种不同的病毒种类。比如今年最多的就是H3N2和H1N1。”
安省卫生和长期护理厅（Ministry of Health and Long-Term Care）新闻发言人David Jensen 在接受《加拿大都市报》记者访问时表示，不止在加拿大，世界各地的流感中心（influenza centres）每年都要对流感进行全年的监测。这包括接收和检测来自患者的数千个流感病毒的样本。“世卫组织与主要利益相关方组织磋商，就北半球流感疫苗的构成提出建议。然后这些建议会传达给疫苗制造商，以便他们可以开始制造疫苗。在加拿大，全国免疫咨询委员会每年发表一份有关推荐在加拿大使用的流感疫苗及其使用情况的声明。安省卫生厅与全国免疫咨询委员会长期密切合作，收取由全国免疫咨询委员会提供的及时的有关疫苗接种的医疗、科学和公共卫生建议信息，并为适合加拿大的疫苗选择提供建议。”
有反应不等于有问题
加拿大的流感活动在整个季节都在被不断地监测，用以检测疫苗的匹配、摄取和爆发。安省的流感活动监测是由省级和地方公共卫生单位共同完成的。加拿大卫生部同时也是加拿大疫苗的监管机构，负责最大限度地提高所有生物药品包括人用疫苗的质量、安全性和有效性。Jensen称：“疫苗安全是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安省的‘健康保护和促进法案’（HPPA）要求当地卫生医疗人员报告免疫接种后发生的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s Following Immunization，AEFI）。
安省卫生厅通过全面的监督程序监测当地卫生官员汇报的不良反应事件。这一过程会不断地审查和评估安省公共拨款疫苗的安全性。作为这个过程的一部分，地方公共卫生单位调查不良反应事件的提供者，并将所有报告呈交给安省公共卫生部，进行省级的监视和分析，然后报告给联邦卫生部，用于支持国家疫苗安全监测程序。”
通常，当有病人打过疫苗发生严重的过敏反映，徐丹称家庭医生需要给安省公共医疗局打电话汇报情况。“他们有一个针对不良反应事件的委员会（Adverse Event Committee）会去调查发生了什么事、随访病人到最后情况如何。假如在同一时期有很多医生汇报病人打了流感疫苗发生一些问题，有关方面会组织一个小组去调查。每次疫苗都是按照批量生产，每个批次都有一个序列号和批号（lot number）。一旦某一个批次有问题，就会把这一批次的样品拿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了问题会启动召回程序。”
Anna Maddison称，流感疫苗接种后出现严重副作用的情况是很少见的。“对某些疫苗成分过敏的个体可能会出现疫苗接种的过敏反应，如急性多发性神经炎（Guillain-Barre Syndrome）或眼部和呼吸道综合征（oculo-respiratory syndrome），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大约每1百万接种的人中只有1例。但是，感染流感带来严重并发症的风险远远大于经历严重副作用的风险。”
Jensen提示，流感疫苗仍然是防御流感的最好的方法。“根据我们的数据显示，免疫接种可减少前往医生处就诊的次数、住院次数和死亡人数。 我们依然建议民众每年接受流感疫苗接种，除非他们经历过敏反应或严重的不良的事件，他们未来的接种可能会受到影响或剂量改变。在这些特殊的情况下，医生会提供关于是否接受流感疫苗的建议。”
流感疫苗不止针对一种病毒
根据安省卫生和长期护理厅提供的数据，安省所有年龄段的省民注射流感疫苗的比率只有大约30%。根据全省普遍流感免疫规划（Universal Influenza Immunization Program, UIIP），在安省生活、工作或上学的6个月以上的人都有资格免费接种流感疫苗。流感疫苗可从医生或执业护士（nurse practitioner）处获得注射，也可在全省提供疫苗注射的药店和当地公共卫生机构获得注射。
加拿大在2016 – 17年流感季节期间疫苗有效性（vaccine effectiveness）评估显示，流感疫苗对甲型流感（H3N2）的有效性约为36%，而甲型流感是该季节的主要病毒种类（the dominant strain）。相比之下，去年流感疫苗的效果在美国和欧洲都差不多。
Jensen表示，流感疫苗的有效性每年都有所不同，一年的效率也无法代表下一年的情况。“流感疫苗的效率具体取决于疫苗中包含的病毒种类与流行的病毒种类（circulating strains）的匹配程度。在流感疫苗和流行病毒之间有较好匹配的年份，流感疫苗可以将流感感染和引起的疾病风险降低50-60%。”
Maddison则表示希望大众了解，流感疫苗有可能永远不会与当年流行的流感病毒完全匹配。因为在疫苗生产过程中，流行的病毒有时可能会随时发生变化。“在流感季节，流感疫苗的效果可能不如预期，病毒会进化。流感疫苗在每个季节防御不同类型的流感病毒。但即使对一种病毒的匹配效果不理想，流感疫苗仍然可以保护其余的两或三种病毒种类。”
因此，Maddison也建议年龄在6个月或以上的民众每年都要注射一次流感疫苗。“这对于年轻的儿童和老年人来说尤为重要，因为他们患上流感并发症的风险更高。慢性病患者、免疫系统受损者、癌症患者、65岁以上的人、5岁以下的儿童和孕妇应该接种流感疫苗，因为他们有发生严重并发症（如肺炎）的风险。流感疫苗对健康工作人员和护理人员也很重要，因为他们会接触流感并发症风险较高的人群。”
感冒和流感的区别
根据向本报反映的热心读者，“身体没有生病的感觉，但是嗓子不舒服、鼻子不舒服”，这些到底算不算注射疫苗的不良反应？对此，徐丹医生称，“这是正常的反应。打完任何疫苗以后都会有一些比如发低烧等反应，是身体的免疫反应。现在除了鼻子喷剂疫苗（小孩子流感疫苗的一种），其他的都是未被激活（inactive virus ）的疫苗。流感是一个病毒的统称，流感病毒中又细分不同的菌种。我们平时打的针剂疫苗，并不会让我们产生疾病（activate disease），但还会有正常的免疫反应，要去攻击它才会产生抗体，而在形成抗体的过程中就伴有炎症反应，比如会有低烧等，是正常的。”
不知道自己已经感冒的人，注射流感疫苗，并不会因此而变得更严重。徐丹说，很多打流感疫苗的病人都是多少有点感冒的，并不会因此不推荐病人打流感疫苗，除非病人有很严重的疾病。“普通的感冒，和打流感疫苗并不冲突。感冒还是会正常发出来，疫苗也还是有用。普通的感冒和流感不是一种病毒。普通的感冒其实是鼻子里的一种寄生病毒道致的。感冒和流感有可能都会道致发烧。”
徐丹认为，感冒和流感最明显的区别是概率的问题。“普通的感冒道致会得40度以上高烧、全身疼痛起不来、非常疲劳的机率非常小。但是你得了流感以后，有这些症状的机率就会非常大。”
处理这两种患病的方法当然也就不一样。徐丹称很多时候医生不会在乎病感冒了的病患得病的源头是什么，主要还是要看病情的严重程度。“这些包括体征、血压、心跳、体温、精神状态、有没有咳嗽、发烧、肺炎、是不是正常排尿、吃喝如何等等，都是我们考虑的范围。普通的感冒在一个60多岁的老人、糖尿病患者以及免疫力低下的人身上可能会引起肺炎，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医生看的时候会先看病情的严重程度，这是很大的一个指标。”
幼儿老人疫苗为何不同？
根据加拿大卫生部提供给本报记者的资料，加拿大还有另外两种流感疫苗： 一种含有三种病毒种类的佐剂疫苗（an adjuvanted trivalent vaccine）和一种高剂量的含有三种病毒种类疫苗（high dose trivalent vaccine）。佐剂（An adjuvant ）是有助于对疫苗产生更强的免疫回应成分的疫苗。在加拿大，有佐剂的疫苗被批准用于非常年幼的儿童（从6个月到2岁以下）和老年人（65岁及以上）。
高剂量疫苗（A high dose vaccine）是针对三种流感病病毒种类中的每一种（each of the three flu strains）都含有较高剂量的病毒抗原（virus antigen）的疫苗。在加拿大，高剂量疫苗只被批准用于65岁以上的老年人。加拿大卫生部（Health Canada）管理、评估和监测加拿大人可用疫苗的安全性、有效性和质量。
值得信任的加拿大制造疫苗
加拿大每年、每个省份和地区都会根据过去的经验、流感季节的预测以及疫苗接种计划的要求去估算订购多少流感疫苗。加拿大卫生部（Health Canada）兼公共卫生局（Public Health Agency of Canada）高级媒体关系顾问Anna Maddison称，联邦政府通过加拿大公共服务和采购部（Public Services and Procurement Canada）已经与流感疫苗制造商建立了合同，为联邦部门、各省和地区用于购买流感疫苗用于公共疫苗接种项目。在2017 – 18年度，有五家制造商共供应七种不同的流感疫苗。
加拿大使用的流感疫苗由不同的制造商生产，可以各种形式提供，例如预充式注射式（pre-filled syringes），或小瓶装。 一些流感疫苗提供针对三种流感的保护；另一些针对四种流感疫苗提供保护。
由于每个省份和地区自行决定为其居民购买哪种疫苗，因此并不是所有的七种疫苗都可以通过每个省或地区的公共拨款计划获得。Maddison提示民众，“想要知道自己所在的省份或地区今年在其计划中使用的疫苗信息，以及这些疫苗如何进一步分配到诊所、药店、医生办公室等，应该直接联系你所在的省份或地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