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雪山不再遙遠」 攝影師陳業偉訪談

加拿大都市网

本文圖來自陳業偉 

    喜馬拉雅山北麓的濕地 

    珠峰雲海 

 【底色訪談】

    十幾年來,攝影師陳業偉無數次往返於世界最高的兩座山脈——喜馬拉雅和喀喇崑崙,當經歷了對雪山高度的追尋之後,他陷入思考:「雪山很美,但跟我有什麼關係?」陳業偉給出的答案是:帶着個人情緒去拍攝,給山加入溫度。而山的溫度,源自於攝影師對它的理解。在瞄準雪山之餘,陳業偉亦將山周圍的環境納入鏡頭——城鎮、農田、道路、動物與人。如此一來,人們看到的不再是一座座冰冷的山峰,而是自然與人、自然與社會、自然與文明的複雜關係。正如攝影師所說:「觀看的人會感受到,雪山與人的距離並不那麼遙遠,其實它就在我們跟前。」

    日前,「巔峰之路」陳業偉攝影展在北京映畫廊舉辦,本報記者就雪山攝影創作對其進行了採訪。

    記者:在你的個人介紹中,最引人注意的一項就是「全球少數幾位完成14座8000米級雪山拍攝的人」。追逐這14座最高的山,你是出於對攀登的渴望,還是對攝影的渴望呢?

    陳業偉:攝影。我所有的攀登、徒步、旅行,都是為了攝影。我對攝影是比較痴狂的,到現在我都不能理解別人能夠空着手、不帶相機出門。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拍雪山,一共積累了大概20萬張照片。從喜馬拉雅到喀喇崑崙,這兩座世界上最高的山脈彙集了全世界14座8000米級雪山。前幾年,我的目標是把它們全部拍完,2012年這個目標已經完成了。但最近五六年,我仍在繼續拍攝,因為我覺得攝影跟登山不一樣,登山有終點,但攝影沒有。

    記者:那選擇這14座雪山,是因為它們更少被人拍攝嗎?

    陳業偉:這是一個原因。一開始我沒想到自己能做這樣一件事,直到拍了幾年後,才有了這個明確的目標。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這14座雪山沒什麼好拍的,因為這個數量太少,沒法代表整個山脈。

    另外,從攝影的角度來講,很多8000米級雪山的山形和氣勢,往往跟六七千米的雪山有一定差距。越高的山越敦實、雄偉,但是少了一些俊俏。比如珠穆朗瑪峰,我們對它最大的感慨就是雄偉,但很少有人說它漂亮。當然,每個人的審美不同,我更喜歡像南迦巴瓦峰、梅里雪山這樣比較有山形的雪山。

    記者:你登山就是為了拍雪山,那攝影對你來說是否只是一種感受美、記錄美的工具呢?

    陳業偉:不完全是這樣。一開始,我是通過自己的鏡頭捕捉大自然的場景,但隨着拍攝的深入,我越來越覺得雖然面對大自然,但更多時候拍的還是我自己。在很多照片中,我都希望能夠加入一些非自然的因素,寄託當時的情感和想法。

    記者:將你在自然中的感受也記錄下來?

    陳業偉:對。一開始,我只是覺得雪山很美,有很漂亮的質感和紋理,很喜歡日照金山的時刻,欣賞的是這種表面的美。後來我想:雪山很美,但跟我有什麼關係?此後,我都希望帶着個人情緒去拍攝,這樣拍下來的照片才是我最喜歡的。

    記者:拍山跟登山是不是不太一樣?因為如果要拍攝的話,應該需要和山保持一定的距離,而不是真正登上山峰吧?

    陳業偉:對,你說的這個是絕大多數人不能理解的一個問題。很多人認為我拍8000米級雪山,一定要攀登到六七千米去拍。其實,我更多時候是跟它保持一定的距離。山越高,距離越遠;山越小,距離越近。因為如果登那麼高,我能拍到的就只是眼前的路、雪坡或懸崖,而看不到山的全貌了。

    記者:我對你的作品一個很重要的感受,同時也是你的作品和大多數高山攝影作品的區別,就是你沒有過多單獨拍攝山峰本身,而是保持一定的觀看距離,盡量把山周圍的地理環境、社會環境更多地納入進來,比如村莊、道路、農田還有人。

    陳業偉:對,我非常喜歡這類照片。山不是冰冷的,而應該是有溫度的,它的溫度源於我們對山的理解。我就是要給山加入溫度,而不是進行單純的記錄。比如我尤其喜歡的一幅照片,畫面近處是華燈初上的城市,遠處是世界第三高峰干城章嘉。這樣的構圖和比例,會給人又高遠又溫暖的感覺。

    記者:你為什麼喜歡將山峰與周圍環境結合起來拍攝呢?

    陳業偉:因為這樣的景象能觸動我的內心,我想對於觀看的人也是一樣。在展覽中,一幅單純的雪山雖然漂亮,但人們看一眼就過去了。而一旦在一幅雪山照片里加入了其他元素,就會讓人覺得更值得停留和遐想。觀看的人會感受到,雪山與人的距離並不那麼遙遠,其實它就在我們跟前。

    另外,說起來冰川融化和人類的關係,大家都覺得離自己很遙遠。但對我來說,每一年拍到的雪線和冰川都在不斷退縮。還有在山周圍生活的人的生活狀態、精神面貌,也都在變化。我想盡量記錄更多,雖然我不希望今後只能在照片上看到它們,但拍下這些照片,就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記者:您有特別欣賞的攝影師嗎?

    陳業偉:因為長期拍雪山,我也會關注一些拍同樣題材的攝影師。我曾經非常喜歡一個日本的登山家、攝影師,叫白簱史朗。他在20世紀80年代出版了一本畫冊《尼泊爾喜馬拉雅》,我曾經翻過無數次。最初看這本畫冊,我非常震撼,甚至有些沮喪。因為他拍攝的海拔高度大多在六七千米,那個海拔基本沒有任何生命痕迹。我可能有一兩次達到了那個高度,但如果此後都這樣,無論是體力還是財力,對我都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

    當時我認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超越他。但後來我逐漸重拾了信心,因為我覺得自己和他不一樣,我們相差了二三十年,審美觀早已不同了。雖然許多人喜歡他的照片,但我的照片未必就沒人喜歡。帶有攝影師獨特性格的照片,才會擁有生命力。

    記者:今後的拍攝,你還是會圍繞雪山嗎?

    陳業偉:對,我覺得在喜馬拉雅、喀喇崑崙、青藏高原這些地方,單是一座雪山就夠拍一輩子了。我的攝影目的性不那麼強,就是出於熱愛。雪山跟前的那個時間和環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我也非常享受那樣的時光。

    (本報記者 馬列)

來源:新浪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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