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厭惡某種聲音?你可能得了恐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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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搞笑諾貝爾獎線上頒獎禮,真正的諾獎得主(2007年經濟學獎)埃里克·馬斯金親自頒獎。|來自網絡)

 9月17日,第30次第一屆「搞笑諾貝爾獎」頒獎典禮在網上非常隆重地舉行了,能和諾貝爾獎發生不正當關係,想必得主們很榮幸。

  雖然「搞笑諾貝爾獎」聽起來是個不太正經的獎項,但它可不是惡搞大賽,頒發對象都是真正的科學。這些研究看起來無厘頭,甚至有點重口,但都是用嚴格的科學方法做出來的。「看似讓人發笑,實則引人深思」是搞笑諾貝爾獎的宗旨。

  比如今年的醫學獎,就給「雜音不耐受者」下了無情通牒:是病,得治。速來自檢一下。

  極端厭惡某種聲音,你可能得了恐音症

  在今年的搞笑諾獎中,3位精神科研究者將「恐音症」帶入了公眾視野。

  他們調查了42位患者,發現81%的人受不了吧唧嘴的聲音,64%的人討厭別人呼吸的聲音過大,59%的人受不了別人敲鍵盤的聲音。這種「受不了」的情緒,已經上升到了「想打人」的程度。

  研究者們最後得出結論,極端討厭這些特定聲音,其實是一種新的精神障礙——「恐音症」。

 

  恐音症,聽了想打人(眾:正常人也想打人)。|來自網絡

  恐音症非但不「搞笑」,而且還會讓許多患者因此喪失社會功能,感受到極大的痛苦。因為他們討厭的聲音,都是人類產生的;動物的聲音,或者病人自己的聲音,都不會引起同樣的痛苦。

  恐音症患者聽到討厭的聲音後,通常表現為煩躁,然後迅速轉變為憤怒,甚至是攻擊性情緒。吃東西、嚼口香糖和在鍵盤上打字的聲音都是常見的觸發因素,具體情況因人而異。

  雖然恐音症在《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中還沒有官方標準,而且很容易被患者忽略,但是一項針對全球近500名大學生的研究發現,有20%的人存在一定程度的恐音症。可以說,恐音症是一種被人小瞧了的精神疾病。

  恐音症反應的嚴重程度差異很大,從輕度的不耐煩,到使人神經衰弱,都有可能。有些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自己的癥狀,也有人甚至無法忍受基本的社交場合。

  對比普通人和恐音症患者的研究發現,引起恐音症反應的聲音都是觸發性的,譬如正常的咀嚼聲和電話鈴聲。一般的背景音,以及所有人聽了都會不快的聲音,則不會引起差別。

  在聽到觸發聲音時,恐音症患者大腦中的「前腦島皮層」的活動變強了,同時伴隨着皮膚電信號的增強和心率的升高。並且,患者越是感覺某一個聲音刺激能夠引發恐音症反應,前腦島皮層就越是活躍,對這種聲音的情緒反應也就越激烈。

  「恐音」的本質,是一種強迫症

  那到底是什麼導致了恐音症?這需要歸咎於我們內心的強迫性傾向。對許多恐音症患者來說,他們越是想要忽略讓自己厭惡的聲音,就越是會在這種聲音上投入更多的注意力。

  事實上,即使是正常人也會常出現強迫性傾向。呼吸是一個常見的例子,如果你刻意留意自己的呼吸,希望呼吸正常,呼吸就開始變得紊亂了。

  針對強迫性傾向,心理學家還設計了著名的白熊實驗。在這個實驗中,參與實驗的人被單獨隔離在一個實驗室里,坐在一張有麥克風和呼叫鈴的桌子跟前,實時報道自己的思緒。

  在第一個五分鐘,實驗人員要求大家隨便說自己心裏想到的任何東西;第二個五分鐘,實驗人員提出要求,讓他們不要想白熊,如果有人想了白熊就要按鈴。結果,平均每個人都在五分鐘內按了6次鈴。其中一位女性,在努力剋制自己的前提下還按了整整15次鈴。

  當然,有些人確實能夠通過轉移注意力等方法不去想白熊,但緊接着第三個五分鐘開始後,實驗人員又允許大家想白熊,這些在第二個五分鐘壓抑自己不去想白熊的人,在第三個五分鐘時腦子全都被白熊佔領了,其中有一個人按鈴16次,有14次都提到了白熊。

  白熊實驗告訴你,什麼叫「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來自網絡

  這就是白熊實驗中表現出來的困境:你越不想要的東西,反而越會佔據你的思想,你試圖趕走的念頭,可能會以更強烈的方式回到你的腦海中,這種困境被心理學家稱為「白熊效應」。

  恐音症患者受「白熊效應」影響尤為明顯,他們對某種特定的聲音過分在意,有強烈的願望去忽略這種聲音的存在,結果就是,這種聲音以更加強烈的方式佔據了他們的注意力,以至於在工作時無法集中注意力,非常容易與人發生衝突,一塌糊塗的人際關係則更會讓他們走進自閉的牢籠。

  有人討厭聲音,也有人討厭鼻子

  值得一提的是,像恐音症這樣以對特定事物的恐懼為核心特徵的心理疾病有很多。精神病學家森田正馬在《神經衰弱與強迫觀念的根治法》一書中舉了「鼻尖恐懼症」的例子。患者總是會忍不住注意自己的鼻子尖,譬如:正在看書的時候,眼光總是不斷掃視它,越是不想看它,卻越會去看它,越想把精力集中在讀書方面,卻越加放心不下似地總得不斷去看,以致精神恍惚不安,一點兒也學不進去了。

  鼻尖恐懼症患者為了不讓自己看到鼻子尖,會想盡各種辦法,有的會用手掩蓋着鼻子,有的會把書高高舉過額頭去看,甚至有的會選擇做手術將鼻子切掉一部分。與恐音症的心理機制很相似,鼻尖恐懼症患者也是對某種特定事物(鼻子尖)過分排斥,以至於激活了「白熊效應」,導致這種被排斥的事物不斷出現在腦海中,干擾了工作的節奏。

  無論是恐音還是鼻尖恐懼,刻意壓抑感受是無法讓癥狀減輕的,相反,改變患者對厭惡刺激的體驗則不失為一種好方法。有研究者找到了一群討厭吃餅乾聲音的恐音患者,讓他們一邊聽這種聲音,一邊聞餅乾剛出爐的香氣,就這樣,惱人的聲音和美好的體驗聯繫在一起,也逐漸變得容易接受起來。

  另一個解決方案是本次搞笑諾獎得主提出的——方法當然是正經的——那就是:把這種聲音想像成別的聲音。比如,在別人吧唧嘴讓你想發瘋的時候,嘗試把吧唧嘴的聲音想像成鞋子走在濕噠噠的泥土上的泥巴聲,也會好一點。

  而當恐音症嚴重影響了正常生活時,藥物治療就變得尤為必要。實驗證明,服用抗抑鬱藥物對緩解恐音症能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在收治的184名恐音症患者當中,有83%取得了不錯的療效。

  另一個「搞笑」研究:濃眉的人更自戀

  除了「恐音症」外,一個關於「眉毛暴露自戀」的研究也在今年的搞笑諾貝爾獎中備受矚目,獲此獎項的兩位研究者發現,眉毛越濃密,普遍越自戀。事實上,浮誇型自戀者對於他人認可和讚賞的強烈渴望,會讓他們努力保持眉毛的清晰,讓自己在人群中更容易辨識。所以,並不是眉毛濃密會讓人變得自戀,而是自戀者會刻意修飾眉毛,使其變得濃密,進而吸引他人,體現自己男性/女性氣質,以在求偶競爭中具有更大的優勢。

  需要強調的是,自戀者的表現不僅體現在修飾眉毛上,事實上,他們還容易「自拍成癮」。所謂「自拍成癮」,指的是有這種傾向的人總有把自己的照片傳到網上的衝動。與藥物成癮相似,「自拍成癮」也有很強的「戒斷反應」,這體現為「手機分離恐懼症」,一旦離開手機,他們就感到焦慮,即使清楚不應該過度自拍,卻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研究者發現,經常發自拍的人有一種「誇張型自戀」,這種自戀與不穩定的自尊心有關,表面的自戀背後,實則是渴望獲得關注,融入群體,自拍成了彌補自尊心或情感空白的方式。

  看來,如果你有一位眉毛濃密的朋友,還經常發自拍,也許ta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位內心自戀的人了,這時,別忘了為ta多點幾個贊,要知道,社交媒體上的點贊、關注和正面評論,會讓自戀者獲得快感,樂此不疲。

  如花如果有手機,應該會拍很多九宮格吧。|來自網絡

  迄今為止,「搞笑諾貝爾獎」已經連續舉辦三十屆了,它似乎在提醒我們科學可以是既嚴肅又有趣的——嚴肅的研究方法與有趣的科學話題結合在一起,往往可以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讓公眾獲得新的洞見。刷新一種對世界的認知,保持一份對他人的悲憫,這才是藏在「搞笑」背後的深刻含義吧!

  順便一提:特朗普等九個國家的領導人,也因在過去的半年多時間裏,給奮戰在一線的科學家和醫生們頻頻 「上課」,而榮獲醫學教育獎,掌聲獻給他們└(~~└)

  文章由「十點科學」(ID:Science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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