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葯神」還神 兄弟倆自製靶向抗癌藥救母

加拿大都市网

《我不是葯神》的原型「葯俠”陸勇和劇中主演徐崢。時光網圖片

電影《我不是葯神》的主人公原型陸勇,身為慢粒白血病人,先為自救、後為救人而推廣印度仿製葯,被媒體封為「葯俠」。

而今天要講的一對兄弟,為救家中患有卵巢癌的母親,在醫生「建議放棄治療」的情況下,冒險自製抗癌藥,被稱為「搏命藥師」。雖然母親最終還是因病離世,但從看到希望到最後一次檢查的「遺憾」,兄弟倆從未放棄。

這對兄弟就是來自江蘇溧陽的徐榮治和他哥哥。據北京青年報消息,今年1月,徐榮治因為一則講述自製抗癌藥救母經歷的視頻而引起關注。一邊是外界對其「違法」行為的指責,另一邊有不少癌症患者向他打聽製藥方法。徐榮治回應稱,自製的抗癌藥副作用極大,自己也是萬般無奈才開始做葯給母親吃,「得了癌症還是應該去醫院看,不能誤導大家。」

事情還得從2010年的6月說起。

生活剛好 母親卻病倒了

2010年對徐榮治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年。這一年,他剛剛買了房,生活一點點走上正軌。就在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時,母親董素珍卻突然被確診卵巢癌。

徐榮治說,母親一開始只說是肚子疼、腹痛,去縣醫院檢查後卻什麼也沒有查出來。轉院上海後,醫生開始懷疑母親患癌的可能性。大概一個月後(6月),母親卵巢癌確診,而且癌細胞已經開始轉移。

之後徐榮治母親的生活就開始在醫院和家裡之間往返。4次手術、56次化療,原本身體狀況就不太好的母親在和癌細胞的鬥爭中更加衰弱。

到了2016年10月,徐榮治母親體內的癌細胞再次處於不受控的狀態。考慮到老人的身體情況,醫院建議家屬放棄治療,「做手術也不會有太大效果了,不要最後人財兩空。」此時,母親的治療已經花費了80多萬元,即使有醫保負擔部分治療費用,家裡也要花40多萬。

但比高額治療費用更讓兄弟幾人頭疼的是,母親的身體已經對抗癌藥物產生了耐藥性,手術後的化療對母親來說已經沒有太大意義。

自學「成醫」 自製抗癌藥救母

雖然放棄了手術治療,徐榮治和哥哥卻並沒有放棄讓母親董素珍活下去的希望。

多方打聽後,徐榮治在網上查到了一個看起來還算靠譜的治療方法:靶向藥物抗癌。人命關天,徐榮治也不敢貿然嘗試。機械專業出身的他開始自學「醫術」,翻閱多篇醫學論文後,徐榮治和哥哥決定讓母親嘗試服用西地尼布(cediranib)和奧拉帕利(olaparib)兩種靶向藥物。

母親患卵巢癌 兄弟倆為救母自製抗癌藥

正在自行製藥的徐榮治。網上圖片

這裡簡單介紹下徐榮治使用兩種靶向藥物自製抗癌藥的背後邏輯。

目前市場上治療軟巢癌的靶向葯有奧拉帕尼(olaparib)、魯卡帕尼(rucaparib)和尼拉帕尼(niraparib)三種。其中前兩種藥物都需要患者具有BRCA基因的突變,而尼拉帕尼不需要,適用性更廣。但是尼拉帕尼上市晚,價格更加昂貴。

在徐榮治自製藥品時,奧拉帕尼仍未獲得國家藥品監管部門的批准,尼拉帕尼更是尚未問世。這意味着,沒有BRCA基因突變的患者當時是無葯可治的。

母親患卵巢癌 兄弟倆為救母自製抗癌藥奧拉帕尼 資料圖

另一方面,西地尼布僅僅為一種抗血管生成藥物,可被視為化療治療的聯合藥物。

相關研究表明,奧拉帕尼與西地尼布聯合用藥有可能增加療效:對BRCA突變晚期、或未攜帶BRCA基因突變的卵巢癌患者,均有效,與尚未問世的尼拉帕尼功能類似。不僅如此,聯合使用下,奧拉帕尼只需要200mg 一天兩次,和單藥方案(400mg 一天兩次)相比,大大降低了病人和家屬的經濟負擔。(西地尼布價格和奧拉帕尼相比,低很多。)

簡而言之,聯合服用的做法改變了奧拉帕尼(單葯)的藥物功能,不僅增加了療效,還降低了患者經濟負擔。

一開始,徐家兄弟是從網上購買了已經制好的膠囊。三個月後的檢查結果顯示,母親體內的癌細胞被控制住了。發現藥物見效,徐榮治和哥哥開始學習自己製作膠囊,「因為別人做的可能有效成分含量不夠,自己做比較放心。」

決定製葯後,徐榮治從網上買了天平、混料器等工具,用來將原料藥粉加工成膠囊。他介紹說,一開始做是參考了網上的教程,之後又一點點總結經驗:不能用普通紙張盛裝藥粉,損耗太大;不同藥品要用不同顏色的膠囊區分,避免母親吃錯藥……母親每個月要吃200多粒自製膠囊,徐家兄弟只能一有空就投入到「製藥」的工作中。

風險極大 副作用伴隨療效

或許是新葯起了作用,母親董素珍體內的腫瘤標誌物含量逐漸下降,徐榮治覺得「有希望了」。

但希望背後,又隱含着極大的風險。徐榮治說,決定做葯前,自己就曾擔心過自製原料葯的副作用問題,「但是不吃這個又能吃什麼呢?」懷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情,徐榮治和哥哥再三斟酌,也和母親仔細闡述了可能的副作用,最後還是決定試一試。

母親患卵巢癌 兄弟倆為救母自製抗癌藥

母親開始服藥後,徐榮治的壓力更大,「恨不得每天吃藥都把我媽送到醫院再吃。」事實上,這兩種還未在我國正式上市的致癌藥品雖然有效,但副作用也同樣明顯。「乏力、高血壓、尿蛋白……體感很差」,母親的痛苦徐榮治都看在眼裡。看着無精打採的母親,他也曾有過遲疑,不過母親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兩個兒子。雖然身體百般不適,母親依然每天打起精神陪伴着大家。

2017年7月,原本應該去醫院複查的日子,因為母親精神狀況良好,被拖延到了一個月後。不料8月的檢查結果突然惡化,母親似乎對新葯也產生了耐藥性。兩個月後,2017年10月,董素珍離世。

沒能給母親及時換藥,成了徐榮治一生的遺憾,他說如果換了葯,「現在人還在」。

一群「與癌共舞」的人

母親走後,徐榮治和父親燒掉了她的衣服。積了厚厚一摞的病歷、報告,而卵巢癌從此成為徐榮治生活的重要部分。

界面新聞曾在去年年底對徐榮治進行了採訪。後者曾在「與癌共舞」論壇上發佈帖子,談到自己西地尼布聯合奧拉帕利為母親延長無進展生存期的事情,不斷有人向他詢問這些葯應該怎麼買,怎麼吃,怎麼灌裝,怎麼解決各種副作用。這些諮詢促使徐榮治繼續了解卵巢癌,母親的久病讓他成了「半個醫生」。

他用來裝葯的毫克稱、振蕩器、空膠囊在網上發佈轉手,很快就被人訂走。

在微信和qq上,徐榮治建立了一個百來號人的群,裡頭都是向他諮詢用藥的卵巢癌患者或家屬。有的人覺得自己小家庭和照顧患卵巢癌的母親之間有矛盾,想離婚。有人說,他的母親確診卵巢癌後,在醫院等消息的父親拿着錢轉身走了。

這個話題引起熱烈的回應,因為卵巢癌而失去婚姻的人不在少數。徐榮治發言勸解,他說,既然發生了,就讓它過去,你這樣激起群憤,讓更多的人來發牢騷,對治療沒有好處。最重要的是治療。

群里還有個人說,他每周都會看葯監總局公告目錄,看看有什麼針對癌症的新葯投入或者申請。他打算模仿《肖申克的救贖》中的安迪,每天給葯監局寫一封信。他們期待有更多新藥引入國內,納入醫保。

網友:孝感動天,但可能違法

回顧給母親製藥的一年時間,徐榮治有些慶幸,「多留母親一秒也好」;但他也充滿後怕,「畢竟是個別情況,原料葯副作用明顯,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還是盡量不要用比較好。」

消息一出,網友內心五味雜陳。有人稱讚「搏命藥師」兄弟卧冰求鯉,孝感動天;有人則認為徐榮治明知藥物有副作用,還要給母親服用,反而「不孝」:

母親患卵巢癌 兄弟倆為救母自製抗癌藥
截圖時間2018年1月

不過更多的討論則是圍繞「徐榮治自製抗癌藥」的合法性,以及「若董素珍死於自製藥物,兄弟兩人是否應該承擔法律責任」等問題。

對此,在微博、知乎等社交平台上的網友中,部分認為徐榮治的行為「構成了犯罪」,因為根據藥品管理法中的相關規定,「成分不符合國家藥品標準和冒充藥品的即是假藥」。徐榮治的「自製抗癌藥」未獲國家藥品監管部門批准,「表面上違反了藥品管理的相關規定」。

另一方的觀點可概括為:徐榮治製藥屬「自救行為」,不宜追究法律責任,特別是刑事責任,況且兄弟倆並未對自製藥物進行銷售,未觸犯「生產、銷售假藥罪」。

這就和《我不是葯神》背後的「陸勇案」有了一定聯繫。現實中的「葯神」陸勇正是因為其推廣仿製葯的行為「不含盈利目的」,最終擺脫牢獄之災。但這並不能作為「徐榮治案」的參考——兄弟倆並沒有被檢方起訴。

原價6萬8,自製成本3千,當事人:別學我

對於網友的說辭,兄弟倆內心都懂。徐榮治自製的抗癌藥中的奧拉帕利,在當時還未進入國內市場。(觀察者網註: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藥品有關信息顯示,奧拉帕利治療BRCA突變的晚期卵巢癌及晚期轉移性乳腺癌III期臨床試驗也正在進行。)

許多如徐榮治母親一樣「等不了」的患者及家屬,會選擇代購——但價格不菲。財新網曾採訪一位奧拉帕利的代購者,對方表示,如果選擇從歐美、香港等地購入奧拉帕利,他們的定價為68000元一盒,大約吃一個月;印度、老撾等地的奧拉帕利仿製葯則相對便宜,每月花費不超過1萬元。

徐榮治兄弟倆則屬於無力支付代購葯款的患者家庭。徐榮治在今年1月接受《北京青年報》的採訪時坦言,「當時有點擔心用未上市的原材料會犯法,後來也專門查了相關法規。但是實在沒辦法,不用這個就沒什麼葯可以用了。」

他稱自己「一個月買一包原材料,剛開始6000多元,後來慢慢降價,降到3000多元。」「雖然還是挺貴的,但比起買進口葯還是便宜一些。」

北青報記者追問:「你會推薦其他病人家屬自己製藥嗎?」

徐榮治則說:「一般來找我諮詢的,都是想自己做葯。我都對他們說不要放大自製葯的療效,不希望大家都效仿我們自己做葯。就我自己來說,還是能不用就不要用。」

來源:觀察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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