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中美未分勝負,中國使用拖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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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都市报
Chinese Vice Premier Liu He is handed a pen by U.S. President Donald Trump after signing "phase one" of the U.S.-China trade agreement during a ceremony in the East Room of the White House in Washington, U.S., January 15, 2020. REUTERS/Kevin Lamarque

原標題:第一回合,中美未分勝負

碰碰撞撞一年多,中美終於簽訂了第一階段的貿易協議。本月15日,特朗普總統與中國副總理劉鶴在白宮簽署了協議。這個協議,雖然只是停火,沒有結束貿易戰,但是總算是邁出了第一步,讓雙方獲得喘息時間,也消除了部分不確定因素,有利於雙方和全球貿易。我覺得第一回合,中美大體上打個平手,只好握手言和。

中國民間的反應同官方明顯不同。官媒搖身一變,從猛烈抨擊美國提出不合理要求,誓言奉陪到底,變為充分肯定協議,宣稱達到了互利雙贏。民間網民則出現不少抱怨聲音。因為從協議的字眼上看,列明「中國應該」的多達84處,而列明「美國應該」的僅寥寥幾處。加上美國祇撤回新加關稅的小部分,幅度僅是一半,大部分原封不動。反觀中國承諾兩年內購買不少於2000億美元的美國產品。從表面上看,雙方的確不對等。但是加上背景來看,就完全不一樣了!

首先,「中國應該」採取的開放措施,並沒有超出中國當年加入世貿組織時的承諾。當年中國承諾的開放範圍更加廣,時間更加早。換句話說,這些理應在幾年前做的事情,中國拖到今天才勉強同意做大部分,還不是全部。今天中國好像是被迫落實當年承諾,其實中國已經賺多了好幾年時間,當然不是輸呀!世貿組織為了幫助發展中國家發展國際貿易,採取了偏幫發展中國家的政策。加入世貿組織後,發展中國家向工業國家出口產品,可以享受低關稅,而自己卻可以對工業國家保持高關稅。這種不平等肯定不可能長期存在,所以有個期限。中國當時承諾期限過後就減低關稅和開放市場。結果中國並沒有全面兌現承諾,而是以此為條件,要求全世界承認中國是市場經濟國家,享受最惠國待遇。

第二,中國加大購買美國貨是平衡貿易的必由之路。中美貿易長期處於不平衡狀態,中國長期地保持對美國的貿易順差,並且還在不斷地加大這個順差。 2018年中國對美國出口4784億美元,進口1551億美元,貿易順差3233億美元。美國有充分理由要求改變這種現狀,中國無理由拒絕。中國不願意減少出口,就只能增加進口美國產品。名義上是兩年購買2000億美元貨物,一年只是1000億美元。同每年超過3000億美元貿易順差相比,遠遠未能平衡雙方的貿易,自然不能說中國被欺壓了。

第三,我們應該注意到,中國購買美國貨的承諾,是有期限的。中國承諾的期限,只是兩年。兩年以後呢?鬼知道。這只是一次交易,而不是建立有效機制。是一個權宜之計,不是一個長期實行的制度。

從多年的經驗來,這更加像中國拖延策略。近20年來,多名美國總統一上台,毫無例外都強烈要求中國減少對美國的貿易順差。對此,中國國家主席也毫無例外地訪問美國,大筆購買美國產品,給美國總統一份大禮,讓他們風光一時。例如胡錦濤主席2011年訪問美國時,就下了450億美元的訂單。然而兩國貿易不平衡繼續保持。因為中國僅僅是一次性購買。等你美國再次嗷嗷叫時,中國再次擠牙膏那般下大訂單。中國這種策略多次運用,多次見效。特朗普雖然大罵前任們愚蠢,但是他照樣要接受。中國祇承諾兩年購買額,明擺着繼續以前的權宜之計策略,特朗普施壓一年多,仍然一無所獲。所以我覺得中國的拖延策略沒有失效,可以說雙方未分勝負,現在先找個台階走下來喘喘氣。本月21日,對特朗普的彈劾審判在美國參議院正式開始。特朗普面對彈劾審判,十分需要取得政績維持粉絲的支持。兩周前美國國會通過了美國墨西哥加拿大貿易協議,是特朗普的一項成績。這次簽約,習近平不出席,表明中國並不着急,反而是特朗普紆尊降貴去同劉鶴簽署,顯示他是急不及待了。因為同中國達成第一階段協議,一方面能讓特朗普自我吹噓一番;另一方面能夠讓他得到更多時間應對彈劾審判。

中國目前也需要同美國達成部分協議。因為中國經濟增長率正處於下行階段,貿易戰是雪上加霜。中國去年的GDP增長率為6.1%,是29年來的最低位。中國希望同美國達成局部協議,刺激出口提振經濟。

更加重要的是,中國需要「倒逼改革」:即是利用外部壓力,衝破內部的阻力,推進深層次改革。中國改革開放40年,經濟方面取得了輝煌成就。近幾年,中國的既得利益群體就不肯進一步改革了。對內,民營企業經營環境惡化,出現「國(企)進民(企)退」現象。對外,用各種關稅和非關稅壁壘打擊外國產品,用各種手段拒絕外國獨資企業。

既得利益群體是深化改革的阻力,因為他們得到了巨大的利益,肯定認為現行的制度和政策非常好,絕對不能改變。但是,這種模式很難玩下去了。中國巨額的貿易順差,無可避免地被別人指責,被迫要改變。土地財政制度,促使地方政府不斷推高地價,獲得巨額資金進行投資,官員們也獲得晉陞空間。不過,事情總有另一面。畸高的房價形成泡沫,同時激起房奴的不滿,最近一位紅三代的夫人在網上曬照片,她竟然暢通無阻開大型汽車進入「禁區」故宮「撒歡兒」,還被曝光擁有8000萬美元的豪宅,活脫脫就是一個無比任性的特權寫照。貧富懸殊的現狀,令有識之士強烈要求進行改革。

改革派要求儘快健全公平競爭的制度。而要實行這一點,就要消除那些妨礙公平競爭的壟斷性國企。這種結構性改革,必然削弱中央集權,也必然遭到強烈反對。中央集權有高效統一的一面,但是14億人口的事務無比複雜,樣樣都必須高度集中來決策,效率反而更低。最近新冠肺炎的蔓延恐怕有這個因素。迫切希望新冠肺炎不再擴散!迫切希望倒逼改革能夠進行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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